「我只是為二伯考慮,成器哥那麼優秀,過繼到我家豈不是辱沒了他?」
柳老三和柳老四聞言一震,就說老二怎麼跳得比誰都凶呢,原來是想把成器過繼出去拿大頭。
別說,以爹娘對老二和成器的偏心,這事兒說不定還真能如他意。
憑什麼?與其讓老二以嗣子的名義占了大頭,還不如先把錢財放在驕哥兒手中。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哥兒,宗族禮法壓著,總能尋著機會叫他把銀錢吐出來。沒見家裡丟了東西都不敢吭聲嗎?
至於衛文康,入贅就入贅吧,他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外姓人,有什麼好懼的?
兩兄弟想通其中關竅,便出來和稀泥,「既是大哥在世時定下的親事,我們也沒有什麼意見。希望這倆孩子以後能相互扶持,將日子過好。」
這倆吃裡扒外的,果真是靠不住。柳老二朝著柳老么不住使眼色,希望對方能出來說句話。
哪料柳老么跟沒看見似的,完全不為所動。
村長最後拍板,「既如此,這事兒便這麼定了,大家下午還要出去上工,都回去歇著吧。」
柳天驕見眾人要走,趕忙拿了些瓜子花生出來,一人給了一捧,嘴裡不住道謝。
然後又趁人不備的時候,往村長手裡塞了五兩銀子。
「前幾日叫我爹去世的噩耗蒙了心,回來一琢磨才知道村長您是為了我好,今日又特地來為我主持公道,叫我好生感動又愧疚。勞您操心,一點小心意,您萬萬收下。」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給了真金白銀的笑臉人。五兩銀子,可比柳家兄弟還大方些。罷了,一個小輩,沒經過事兒,糊塗些也是常有的,便不與他計較了。
村長收下銀子,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些。「你誠心孝敬,我就不與你客氣了,只是以後還是收斂些脾氣。」
柳天驕一個勁兒地低頭哈腰,「一定一定。」
直到人都走得不見了影兒,柳天驕關上門,狠狠「呸」了一下。
「一群惡霸裝什麼良善人,等老子以後結交個官差什麼的,弄不死你們。」
衛文康:「……」這小哥兒果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見衛文康往外走,柳天驕忙問:「你去哪兒?」
衛文康:「回家。」
柳天驕:「回什麼家,這兒以後不就是你家?我看你那竹蓆都壞得不成樣子了,今晚就搬過來睡吧。」
衛文康:「……我們還沒有成親。」
柳天驕一把將人往屋裡拉,「早晚的事兒。這會兒天熱,你先去屋裡坐坐,待涼爽了我們一塊兒去搬東西。」
接著又念叨:「我家房子才蓋沒幾年,住著舒服著呢。就是臥房只有兩間,你睡我爹的房間還是在堂屋隔出一間?」
蓋房的時候柳老大還沒有給柳天驕招贅的想法,家裡便只留了兩間臥房。好在堂屋很大,又前後都開了窗,找人來砌一堵牆隔開就能多出一個不錯的臥房。
衛文康極力拒絕:「於理不合,婚前同住乃是苟且。」
柳天驕:「苟什麼且,又沒讓你給我睡一個屋子。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兒了,早點過來,我給你補補,成親的時候也好看些,叫人知道我柳天驕娶得是個俊小伙兒。」
衛文康再度為柳天驕的口無遮攔頭痛,「不行就是不行,你再說我要惱了。」
好吧,還說把人綁在家裡,免得哪天回過味兒來想跑路。但人家的態度過于堅決,柳天驕也沒法強求,便道:「那我們明日成親?夜長夢多,我怕那些人又來找事兒。」
衛文康:「不行,媒人未請,八字未合,婚姻大事……」
話還未完,柳天驕已經知道他下面要說什麼了「怎可如此草率。知道啦,知道啦,我明天就去找媒人。你聘禮要多少銀子?村裡的行情是女娘八兩,哥兒五兩,入贅的暫時沒有,我給你十兩怎麼樣?」
衛文康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尋問聘禮,額頭青筋亂跳,「大可不必。」
「不要客氣嘛,我聽說讀書要交束脩、買筆墨紙硯,偶爾還要來往交際。你束脩和筆墨紙硯的銀子我出,來往交際我怕到時自己捨不得,你拿了聘禮以後就不許叫我再出這種錢了哈。」
怕衛文康覺得自己小氣,柳天驕為自己辯解,「我也是叫你學會自己打理錢財,縱有萬貫家財,不會打算也是有花乾淨的一天。」
見衛文康還是不說話,柳天驕肉痛地加了籌碼,「也不是說以後再不給,我來日要是賺了錢,與你三七分成行不?」
至於誰七誰三,柳天驕留了個心眼兒沒說。
衛文康是震驚到了,「你意思是以後要供我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