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就這樣幫我決定好一切。」
祝逢顯然沒了和他聊下去的興致,轉身離開,聽見他的聲音回過頭看他:「我為什麼不能?祝明日,你太高看自己了。」
祝明日接觸祝逢冰冷的視線,喉嚨一緊,似乎不明白祝逢的嘴裡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他印象里的祝逢始終是那個捨不得他受一點委屈的人。
「你怎麼能對我說這種話?!」
祝明日將心中的委屈和不滿發泄出來,盯著停在原地的祝逢。
祝逢回身走到沙發前,仰視著祝明日,他還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明日,很新奇的體驗。
揮去腦中冒出的想法,他抬起手拂過祝明日的頭,停留在祝明日右側臉頰上。
祝明日感受著臉頰上的溫度,對上祝逢無悲無喜的眼神,心中的怒意也消了大半,委屈還沒有出來搶奪位置,臉上驟然一痛。
祝逢擰住他臉頰上的軟肉轉了大半圈。
「你都能幹出不吃藥的蠢事,我為什麼不能說些給你添堵的話?」
祝明日扒拉著他哥的手,妄圖救出遭受蹂躪的臉頰。
「你說那是保健品的!」
臉上的痛意加重,祝逢的力氣顯然加重了幾分。
「那我有沒有說讓你每天都要吃。」
祝明日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臉上的手適時鬆開。
他捂住那處,擔心再次遭遇黑手,往旁邊挪了幾步。
祝逢冷冷地看著祝明日的動作,眼底藏著的怒意褪去:「把你想要帶走的東西收拾好。」
他留下一句話,沒有管滿臉不願的祝明日,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離開客廳前他淡淡吐出一句話:「桌子上的藥記得吃。」
祝明日走下沙發,赤腳踩在地毯上,捏起矮桌上的藥瓶,藥瓶上祝逢留下的餘溫早已褪去。
他擰開瓶蓋,熟悉而刺鼻的藥味鑽入鼻腔,刺激得胃中湧起一股反酸。
客廳內明亮的光線讓他很清楚地看見白色瓶子內部的藥片,一片一片的堆積幾乎貫穿了他目前的大半人生。
每一片都提醒著他自欺欺人,認為失去過去的他和祝逢再次擁有幸福。
白色泛著微黃的藥片下掩埋著他失去的記憶。
他過去碎片化的記憶里存在一個的家,中間缺失的空白無法告知他的人生里為什麼只會剩下祝逢。
他總覺得遺忘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就像不記得上輩子的記憶但這一世依舊得到了幸福,因為不重要所以可以輕而易舉地遺忘。
現在的他開始痛恨過去浸溺在虛幻之中的自己。
輕飄飄忽略過往,忽視祝逢的身份、藥物的來源。
祝逢那所謂命定的結局裡面是否也有他的推動。
與其說這藥物控制的是他的生命,不妨說是組織控制祝逢忠心的好手段。
他吞下的每一粒藥片,何嘗不是祝逢生命漏斗中落下的沙礫。
他來到洗手間,手腕抬起,一顆顆渾圓的藥片順著下水管道消失。
祝逢離開前的叮囑,不,或許更像是命令,他聽得很清楚,但哪怕祝逢露出別蛛的模樣,他也不會有多少畏懼。
祝逢無論變成什麼樣都會是他的哥哥,刻在血液里的羈絆什麼都不能消除。
「出去。」
祝逢的身上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剛脫下的衣服被他扔在床邊的沙發上。
他眼都沒抬一下,無情地驅趕敲了一下門就自己開門進來的祝明日。
祝明日站在門旁,祝逢的聲音響起後,他腳步絲毫未挪,門被他順手關上。
祝逢這才轉頭看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要讓我再說一遍?」
「我不出去。」
祝明日的視線直直對上祝逢的眼睛。
「我不要出國,你也不能把我的工作辭掉。」
祝逢多看了他一眼:「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去了你也只把我一個扔在房子裡。」
祝明日不滿地地回應道,「我不去。」
「這件事免談,出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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