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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好哇!」

半晌,樓上才響起喝采聲。

少年眼角笑意堆積,把琴遞還給少女,望著軍官笑道:「軍爺,我這一曲如何?您的氣可消了吧。」他秀逸醉顏上泛著微微的酡紅,長身玉立,風致宛轉,竟有種說不出的纏綿媚麗。

軍官目光呆滯,點了點頭。

少年點頭笑道:「軍爺的氣消了就好,消了就好。」

軍官一語不發,瞪著少年呆了半晌,突然轉身,蹬蹬蹬奔了出去,門外一聲馬嘶,蹄音響起,狂風般卷了出去。

少年愣了下,啞然失笑:「好性急的將軍……銀子都忘了拿……」俯身拾起軍官遺落的荷包攥在手心,搖搖頭,打了個酒嗝,將半個身子壓在少女肩上,嘟囔道:「阿阮,我就說你這張臉太好看,容易惹禍,叫你抹了灰出來唱,你愛美,偏不聽,你看看今日,要不是我的琴彈得好,這位官爺賞臉,你可就再也見不著你娘了……」少女這時才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少年慌了,連忙用袖子給她抹臉,哄道:「乖阿阮,莫哭,莫哭,來來來……掌柜的,再來一壇太白醉,我請阿阮妹子喝酒……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我們喝酒……」

跑堂的阿貴含笑迎了上來,「小沈公子,先前只知道您笛子吹得好,天香樓的頭牌唱曲兒都要您的曲子襯,竟不知道還彈了手好琴。」

「呵呵,小把戲,小把戲,我定的雅座留著嗎?」

「那自然,小沈公子的吩咐,我哪回誤過?您樓上請!」

少年含笑點頭,叮囑:「太白醉……一壇上好的太白醉,我今日要請客。」說著,半倚在少女的肩上往樓上而去。

阿貴望著他的背影,不覺暗自搖頭——這樣的人物,怎麼就流落在煙花巷中了呢?

說起這沈七公子,誰也不知道是何來歷。聽坊間議論,他辭賦絕艷、琴笛雙絕,是個男子中的風流人物,可惜仕途不利,屢屢落第,無顏回鄉,流落在了小小的太白鎮,每日在煙花巷中流連。因為琴技高超,笛子吹得出神入化,天香閣中才貌雙絕的第一名妓聽他一曲而折服,端茶捧香,拜在他跟前學藝。那之後,他便落腳在天香閣,授曲為業,有時也登台獻技,搏個彩頭。

阿貴還記得第一次見沈七時的模樣。兩年前的春天,也是這樣半陰欲雨的天氣,桃花將過,杏花初放,空氣吸飽了花香和水氣,沉甸甸的透著潤澤,有些悶悶的黏人滋味。天色將黑未黑的時候,客人甚少,他閒閒地抹著桌子,忽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乍一看,是個年輕後生,接著又覺得年紀似乎不那麼輕了,可等那人在桌子上坐下,站近了打量,發現他年紀其實還是很輕的,絕不超過二十三四歲,穿一件舊白的衣裳,寬寬鬆鬆,閒閒淡淡,一雙含笑的細長眼睛,幽幽發亮,看人時,有種說不出的溫柔蘊藉。年輕人一邊咳嗽一邊緩緩坐下,說了一個「酒」字,又加了一句:「要最好的酒」,嗓音綿軟,是地道的江南口音。他麻利地上了酒,是店中最好的「太白醉」,年輕人輕輕地咳嗽著,咳半晌,喝一口,一副寧可送命也要把那壇酒喝盡的架勢。

二更天時,年輕人離開了,撇下一錠雪亮的爛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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