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藥草居然被叫成臭草了。」
「我活了這麼久，在修真界還沒聞到過真正臭的東西。」
畢竟修仙之人，整天在體內運轉靈氣，甚至連排泄物的味道都不算太過明顯。
「就是啊，」玄鳥也贊同地點點頭，看向了裴淮之，語氣難得帶上了些懷疑，「裴師兄，聽說你說要給我們做特別臭的東西，修真界真能煉製出來這種丹藥？」
在玄鳥的認知里，裴淮之做的丹藥一個賽一個的香，甚至連毒丹都沒有什麼太過奇怪的味道。
聽到對方的話後，裴淮之的動作頓了下。
他猶豫了下，最後放下了原本準備做的芹菜和茼蒿，拿起了那從無人之地帶出來的莧菜和紫蘇，又拿出來了之前那朝霞峰換糯米時送的那些辣蓼草。
既然大家都覺得「臭草」不臭，那他真可以做些臭的。
正好現在材料都齊全，他也很久沒吃到這東西，有些饞了。
裴淮之一邊在心中想著，一邊把莧菜梗洗淨切段，和辣蓼草以及紫蘇葉混在一起，又加上些鹽，攪拌均勻後，裴淮之找了一個可以密封的法器，用靈力醃製著，讓這些東西在這法器中自然發酵，滲出點點汁水。
緊接著，裴淮之拿出了從那藥宗拿的那些香料，把那些香料浸泡煮沸後，熬成了香料水，然後再將熬好的香料水，倒入了那裝有莧菜梗的法器中，裴淮之想了想，又加入適量料酒，和黑豆豉，攪拌均勻。
那黑豆是那小黃豆模樣的靈智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裴淮之覺得或許會用得上，所以之前做豆瓣醬的時候，順手做了些黑豆豉備用。
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用上了。
「需要用靈力麼？」發現裴淮之遲遲沒看向自己，楚傾臨忍不住開口問著。
「需要，」裴淮之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看向楚傾臨的眼神難得帶上了些不好意思，「不過，這味道……可能不太好聞。」
「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的。」
畢竟這些東西發酵成味道濃郁的臭鹵，平常也只需要三到五天左右，他自己的靈力足以支撐這些東西發酵，但要是楚傾臨的靈力更足更純粹，他願意幫忙，那再好不過。
裴淮之一邊對著楚傾臨說著，一邊把之前用黃豆做成的豆腐切成了均勻的小塊，用開水燙一下去除豆腥味，做完這一切，裴淮之看向楚傾臨，聞到楚傾臨那邊即使在密封容器中，也隱隱滲出的臭味，有些高興地把那處理好的豆腐塊放入臭滷水中。
那雪白的豆腐放到那液體中，瞬間被漆黑的滷汁淹沒，也帶上了黑色。
裴淮之繼續示意楚傾臨繼續用靈力浸泡，讓那滷水的奇怪味道充分和豆腐混合。
直到那豆腐變成了黑色，裴淮之沒什麼猶豫地把浸泡好了的臭豆腐從滷水中撈出，用靈力輕輕弄去表面的滷水後，拿出了鐵鍋。
後續的流程，裴淮之和楚傾臨再次恢復了默契。
鍋中倒入適量油，燒油後直接放入臭豆腐塊，小火慢炸，看到臭豆腐表面微微鼓起，在油鍋中浮浮沉沉，最後徹底浮在了那油麵上後，這才撈出瀝油。
那浸泡臭豆腐的滷水本充滿了發酵的奇怪臭味，當被油炸過後，高溫的油更是把這味道激發了出來。
當縷臭味穿透鼻腔時，遲梵峰的弟子們第一次看到裴淮之做的飯，猶豫了。
那味道帶著發酵後特有的酸敗味道，像是許未翻動的潮濕的稻草霉味，還帶著那種像是排泄物的臭味，讓遲梵峰的弟子們都有些遲疑。
……這東西的味道，比那無人之地的味道濃郁多了。
這黑乎乎的東西……真的能吃麼？
玄鳥和蕭影飛看著這臭豆腐，表情凝固了。
——這修真界，居然真的有這麼臭的東西？！
而裴淮之沒理會眾人各異的目光，他正忙著把那炸好的臭豆腐撒上了提前準備好的一些香菜、蔥花和蒜，淋辣椒油，甚至考慮到大家的口味，有些加上了香菜，有些沒加香菜，做著最後的調味工作。
畢竟這臭豆腐趁著熱最好吃，裴淮之沒浪費時間，做完那臭豆腐後，趁熱直接吃了一塊。
臭豆腐聞起來臭，但吃起來卻無比香。
那被炸到焦脆的外皮，帶著濃郁的屬於油炸特有的焦香，咸鮮的滷水帶著發酵的微酸，還帶著調料的豐富層次，在舌尖上瞬間炸開後，緊跟著又帶上了辣椒的熱辣與蒜蓉的辛辣。
——是他熟悉的臭豆腐的味道。
裴淮之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他的牙齒陷入蓬鬆的豆腐芯後，那隱藏的豆香也從層層發酵味中蔓延開來，外皮酥脆，內里滑嫩，滷汁的咸、腐乳的臭、豆香的甜，調料香……多種味道在口腔融合，讓裴淮之有些享受地眯了眯眼。
——以前需要拍戲控制飲食，臭豆腐這種高油的炸物，他不敢吃太多，每次都是淺嘗輒止，現在終於可以一口氣吃個痛快了。
而看到裴淮之露出如此享受和美妙的神情，在臭豆腐的濃鬱氣味中，其他弟子也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