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好像早有預料。
萊克西感覺到耳邊一熱,有什麼東西從高處掉了下來。
她顧不上別的,推開艾羅就沖了上去,最後把那道咒語擋在了它接觸馬車的前一秒。
「看起來,萊克西,」伊安從上面緩緩降落下來,「這是你和我。」
「你錯了。」瑪爾法毫不客氣地朝伊安發出了一個咒語,「是你,」她指了指伊安,「和我們。」
「確實。」艾羅手裡的鏡子嘀嘀咕咕,不知道在附和瑪爾法的哪句話。
萊克西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就看見伊安揮動手中的魔杖,尖頭噴湧出一道很強的光,像煙花。她拉了艾羅一把,把他拉離了咒語的危險區。
所有咒語都是有危險區的,只要避開那個危險區,就不會受到大量的影響。
馬車裡面突然出現了光,引得車外的幾個人都向車裡看去,然後就是紅光,快到萊克西還沒反應過來,這道光就擦著伊安的肩膀過去,擊倒了他身後的一處塔樓。
只是警告。這是盧森要傳達的意思。
「還有人?」伊安眯了眯眼,幾乎只用了幾秒就判斷出了那是誰,「伏沙?」
回應他的是另一道魔法,被他眼疾手快擋掉了。
他看向萊克西的眼睛,想向她伸出手,卻又前所未有地感到恐慌。
有些信號在告訴他:又有新的事情,你害怕的事情要發生了。
這應該是他自生命以來最恐懼的一次,不僅僅是恐懼萊克西看他那充滿恨意的眼神,還有自己的懷疑:這真的不是他應得的嗎?為什麼他在碰上盧森·伏沙的時候還是像一個小孩子,他明明只比他大二百多歲。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就想要被人崇拜,身為一個弟弟,一個優秀吸血鬼的弟弟,他只有加倍優秀才能被別人看見,以為同為可以成為繼承人的人,只有艾羅哪天被太陽曬死了他才有繼承的機會。
艾羅就像擁有一個省力槓桿,輕輕一壓——也就是出生——就能有很好的、被安排好的未來,而他的就很迷茫,沒有人為他敲定他要做什麼,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努力,爭取父親有一天能越過艾羅誇獎他。
所以他弄瞎了自己的眼睛,企圖換取一場同情。
——並沒有。
他衝進城堡里搶奪族長位置的時候,對自己能不能打過盧森感到有懷疑。但出乎他的意料,盧森不在,他逃了!逃跑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興奮感告訴他,他賭對了,他終於要站到艾羅的頭上了。
可是當他真正開始享受這種榮貴帶來的富足的時候,他卻感受到了痛苦,是的,巨大的痛苦在他身體裡,他無法說清這種痛苦從何而來,總之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已經在他身體裡流竄了。
不僅僅是痛苦,還有不安。這是一種全新的感受,他從來沒有在一件事上感受到過的感受,因為他從來都是遊刃有餘的,他不接受新的東西,在他建立新的秩序之後立刻在他的秩序之上建立城邦。
而且當他學習黑魔法的時候,他也意識到自己玩脫了。他會害死自己,每一道咒語的背後都是他腦內巨大的棕紅色痛苦來兌換的,他每施展一個咒語,這種痛苦就會加深一倍。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他無數次放任艾羅從他身邊溜走,直到他搶了他的一切,他的榮譽,他的姓名,他的萊克西……這次不會了。
他會殺了他們所有人。
他不需要艾羅口中的新事物,他不需要萊克西口中的改變,他只要事情按照他的方式運轉,這就夠了,這或許可以算成是一個研究自己的過程,他只想要每天在自己的城堡里,開會,吃飯,睡覺。
他想要折磨他們,但是他現在不想了,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他發現他做不到,所有事情只要面對他們他都很難做到。
所以來吧,他周旋著,來吧,來到黑暗裡,面對你最深的恐懼,即使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而生,時間會傷害你,但是它只會用小刀輕輕地劃,不會捅到你的心臟里。
他開始發抖,這種發抖是微小的,只有他能看見的,他很想回到之前那個自信張揚的自己,但是再次回過頭,那個他已經消失在了時間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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