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江泰伊來說,屬實是一種不願回想的墮落。
無論如何他都得先洗一個。
但洗完,江泰伊明顯感覺到自己頭痛加重了。
他從小到大身體素質都好,記憶里感冒發燒這種事幾乎跟他扯不上關係。這也多少跟他作息規律,每天練舞始終保持高強度運動量有關。
頭痛嗓子痛骨頭痛的感覺,對江泰伊來說實在陌生。
他打算到廚房先燒點熱水喝,發現談以倫已經起來了,正輕手輕腳磕雞蛋。
油星噼里啪啦的煎炸聲,在往日來說對江泰伊是治癒的天籟之聲。
油煎的香味也會令江泰伊感到幸福……如果是平常的話。
當在談以倫朝著他揮揮鍋鏟時,江泰伊條件反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好消息,他堵塞的鼻子還能聞到一點味道。
壞消息,他想吐。:)
談以倫立刻意識到異常。
他低頭愣愣看看自己鍋里剛磕進去的煎雞蛋,一點點變得金黃噴香,又看看一臉菜色扭頭就走的江泰伊,如臨大敵地將火關掉,舉著鍋鏟就殺了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沒有胃口?」
談以倫停頓兩秒。
「是不是昨晚凍著了!!」
江泰伊在談以倫天塌了般的緊繃注視中,尷尬的「哦,嗯」了一聲。
江泰伊感到略丟人:「有點兒吧。沒事。」
談以倫伸直胳膊,以迅雷之勢摸了摸江泰伊的腦門。
根本不用反手摸自己的,燙的很客觀。
談以倫繃著嘴角飛快轉身:「你等著,我去拿溫度計。」
江泰伊認為完全沒什麼大不了,一兩天就好了:「沒事,哥你告訴我感冒藥在哪,我吃一顆就行了。」
「你在這等著。」談以倫壓根沒有理會他在說什麼,風風火火地就衝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翻箱倒櫃。
被扔在客廳的江泰伊望天:「……」
以倫哥一如既往的,還是這麼誇張。
剛搬過來不久,東西還有點亂,談以倫找了半天才提著家用醫藥箱回到客廳。
他將水銀溫度計遞給江泰伊,設置了一個五分鐘的定時鬧鐘,用這個間隙正好可以加熱好熱水。
「這是什麼古董。」江泰伊本來就很少生病,從來沒用過這種溫度計。他研究幾秒後忍不住詢問,「為什麼不直接用電子的。」
「電子的立刻就能出結果,但是沒這個准。我小時候發燒我媽就讓我……」談以倫順口多說了兩句,又頓住催促江泰伊趕緊的不要浪費時間,「用就行了,你哥我什麼時候害過你?」
好吧。
江泰伊在內心淡淡吐槽談以倫像他爸。
各方面都。
但他還是聽談以倫的,耗時五分鐘用原始的方法測體溫。
「……三十八度六。」江泰伊眯起眼仔細辨認了下,知道談以倫一定會問,就直接念出來了。
神奇。
江泰伊這輩子好像都沒到過這麼高的體溫。
怪不得他感覺自己像是剛泡完溫泉,腦子發沉。
談以倫服了。
本來是想給老么一個驚喜,結果把江泰伊給整病了。
「先吃藥吧,把消炎的和退燒的都吃上。」
回歸期連休息都沒可能……作孽啊!
談以倫看著江泰伊的眼神中充滿懊惱與愧疚。
他自責的簡直了,但是自責也不能讓江泰伊下一秒就活蹦亂跳。
他本人倒是一點兒事都沒有。
昨晚他監督全員都喝了熱乎乎的薑湯,想著按理說不會有問題,可以安心了。
但這種想法,現在想來本身就大有問題——先凍透了再喝,這跟亡羊補牢有什麼區別?
談以倫: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柳真他們知道江泰伊一早就要離開,都訂了鬧鐘,起來送他。
幾個人昨晚聊到半夜,乾脆都擠一張床睡的,所以一個鬧鐘就把所有人都叫起來了。
平時起床困難的成員們,因為想著要送江泰伊,鈴聲只響了兩聲就全都爬了起來。
卡斯帕頂著雞窩頭,打著呵欠一進客廳,就聽了一耳朵談以倫跟江泰伊之間的對話。
談以倫:「吃完了?再喝點熱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