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在亦反駁:「醫生沒有說的多了。所有醫生沒說不允許的事,你就都能做嗎?」
江泰伊乾脆站起身直接往衛生間走:「……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明在亦的床更靠近衛生間,他站在通往衛生間的必經之路上,攔住江泰伊。
兩人陷入僵持中,誰都不肯退讓。
半晌,明在亦看看江泰伊,語氣平和:「你不困嗎?我可以在這站半宿,你好像不行。」
江泰伊發現自己不能拿這個人怎麼樣:「……」
他盯著明在亦看了半天,嘴角抖動。
「哇。我沒發現原來你跟我這麼合不來。」
江泰伊看出明在亦確實不會讓步,也不是在開玩笑。
他率先放棄對峙,轉身鑽進自己的被子,留給明在亦一個冷冰冰的後腦勺。
江泰伊背對著明在亦帶著負面情緒放狠話。
「我要討厭你一天。」
「明天不要跟我說話。」
「否則我會申請換室友。」
他本人意識不到。
呼吸不通暢有鼻音的情況下,理應冷漠無情的語氣帶了點非本人意願的悶聲悶氣,不像是在下通牒警告,反倒,完全紙老虎。
明在亦無聲笑了下,不置可否:「哦,我關燈了。」
他只留一盞床頭燈,也躺下來後,將最後的燈關掉。
一片黑暗中,明在亦聽著江泰伊那邊的呼吸聲,知道他還沒有立刻睡著,又說了幾句。
「我也沒有洗澡。」
「你三天不洗,我也不洗。」
「江老師,你可以只討厭我半天嗎?」
江泰伊:「……」
他沒有搭理明在亦。
江泰伊:我說話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說討厭二十四小時,不可能過兩分鐘就給你砍半。沒有這種好事。
而且。
江泰伊在黑暗中磨牙,面朝牆壁自閉。
……他聽到明在亦在悶笑了。
該死。
在笑什麼。
一夜無夢。
江泰伊睡醒睜開眼,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他保持小幅度地翻了個身,確認明在亦那邊還閉著眼睛後,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鬧鐘還沒響。
五點一刻。
昨天他在診所睡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左右,在回酒店的車上也睡了會,整體精神狀況比昨天要稍微好些。
江泰伊把鬧鐘關掉,又看了眼平躺著呼吸均勻的明在亦,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起身,儘量不發出聲音往衛生間走。
就在他即將握住門把手時,明在亦的聲音像鬼一樣突然響起,把莫名心虛的江泰伊嚇了一跳。
「你是想刷牙,還是想洗澡?」
明在亦幽幽地坐起身,一錯不錯注視著江泰伊。
江泰伊閉了閉眼,不答反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明在亦關注點絲毫不被轉移:「不管我什麼時候醒的,你都不能趁我不備去洗澡,免疫力會降低。」
江泰伊冷漠臉瞪著明在亦看了半天。
明在亦溫和回望。
江泰伊的冷箭打在棉花上,根本沒有激起半點波動,只好遺憾錯開視線:「……我刷牙。」
目送江泰伊進了衛生間後,明在亦還不忘在門外提高音量補充了一句:「有沒有水聲,我能聽得見。」
江泰伊叼著牙刷深吸了口氣。
他恨恨刷著牙,默默在腦海里幻想了半天把象徵著明在亦的火柴人錘來扁去。
兩人最終都沒有再回去繼續睡。
一個想趁對方睡著後趁機洗頭,一個看穿了對方的心思,哪怕白天多灌美式也不肯提供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