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起來,這副都使才是這司獄的直接領導,只不過早前副都使職位空缺,下面這些小吏自是拍慣了韓桐的馬屁,一時沒更改過來罷了。
面前朱色官服的公事已然汗液涔涔,臉上灰敗,哧哧磕磕道:「是,是,大人說的對,下官這就讓人去將那賊首提來。」
程之衍已沒了耐心,「不必,本官親自過去,你帶路便可。」
公事再不敢推諉,忙繞出堂口,帶著程之衍往深牢而去。
第14章
外面日頭熾烈,這深牢內卻幽深逼仄,沿著狹路兩旁倶垂著燭光鐵樹,白光煌煌,為這深獄添了幾分孽鏡地獄般的氣息,加之獄中刑罰逼供之事常有發生,熏咸嗆鼻的血靡腥氣更是縈繞於胸,令人作嘔。
程之衍胸口翻湧,強自忍著到了第三獄監前,借著昏黃的燭光,見刀鋸鼎鑊旁的木柱上吊著一個人,目光呆滯,神色萎靡。
手腳、後背、前胸和脖頸處想來是用了刑,鮮血已經干透,與破舊的衣衫融為一體,泛出黑黝的乾涸之色。
腳上幾十斤的鐵索幾乎覆蓋完了腳面,沉沉拖到地上,鋪天的重量墜著全身,臉色已青白似鬼魅一般難看。
公事動作倒也不慢,一壁引著他進來,一壁已經著人在獄監中央架起了桌案和圈椅,招呼著程之衍坐下,又讓獄吏上了茶點。
程之衍端了建盞,置於鼻下,嗅著淡淡茶香,胸臆中翻滾的惡懣這才去了幾分,偏了偏身子,轉首對那公事道:「讓人放他下來。」
公事本想提醒,這等劣性頑徒,非重典不足以讓其招供,可聯想方才,又恐再招斥責,忖了忖,只得招手喚人,去了那蕭苷腳鐐只用鐵索縛手,這才提到程之衍面前來。
程之衍這才看清,此人不過二十出頭,中等個頭,半枯黃髮下包著一張文弱消瘦的臉。許是用過大刑,臉上黑血漫爬,已然沒了精氣神,像是被人以外力強行抽掉了魂魄,唯余沉沉暮氣。
公事遞過卷宗,哈著腰道:「大人,此為氓山匪患的全部梳理。」許是方才怠慢,這會兒有意找補,便侃侃敘說道,「此人姓蕭名苷,真定人,祖上以經商為生,早幾年其父蕭柏花錢疏通,捐了個從九品巡檢差事,負責縣裡緝拿盜賊,盤查奸偽等活計,後來其父亡故,此子同家中幾個兄弟不善營生,將一應家什敗光後,漸至中落,不但不思改過,反倒意志愈發消沉,去年竟劫持姦污了縣令的侍妾,被縣裡捕令圍追,這才逃至氓山。那氓山原本的賊首叫做姬不凡,二人一見如故,便當場與他拜了山頭,將此人給庇護起來。民匪勾連,在他鼓動之下,原本幾處的鄉鄰也上了氓山,聲勢逐漸壯大,人也愈聚愈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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