剷除這一小股山匪不難,難的是以往鑒來,引以為戒,這也是乾德帝命人嚴審的原因。
程之衍又道:「你們盤踞氓山,自幾百人壯大到萬數人馬,不過短短半年光景。你的同黨交代背後乃是受到一干鄉紳富戶接濟,這才能聚斂兵器,採辦糧銀。但我方才查看卷宗,這些所謂的富紳,實則只有幾戶人家中仍有營生,餘下十數戶早於月前或退出商會、或銀錢周轉不利,家財無以為繼,又能資助你們多少?」
蕭苷半匍在地上,手肘觸著石板,雙眸死盯著縫隙中若隱若現的血漬,那裡因久浸生血,磚石已漸轉黢絳,在煌煌燭光下起出膩漿似的一層油污。
「你們因何謀反?」程之衍冷冷問道。
司獄不同於一般獄監,能關押到此處的人,既是大案,又是要案之犯,故此間之人並不會同一般罪犯那般喊冤叫屈,一則沒有青天大老爺明察秋毫,二則一日日刑罰滾過,便是想喊也喊不出來了。
那蕭苷似是深知這些,已經認命,一直軟癱在地,並不言語。
公事謹慎道:「大人,既是富紳資助,想來一應錢財都已化作了流水紋銀,用來採買糧草和兵器等物,那些富紳也都承認了,大人莫不是對此心存疑慮?」
程之衍道:「可富紳之間並無通氣,他們只是知道自己是這許多資助人中的其中一環,並不清楚這三萬兵馬究竟需要多少錢糧,這背後若無推波助瀾之人,區區幾百烏合之眾,焉能壯大至斯?」
公事覺得在理,又見地上之人冥頑不靈,便建議再上大刑。
程之衍搖頭,起身理了理服衫,「他是必死之罪,開不開口都沒什麼區別。一個求死之人,刑罰於他無用,走吧!」
他往外走,抬腳跨出門檻,又回過頭,看著他涼聲道:「人活一世,本就易碎,若到死含冤,只恐來世也是萬千險阻。佛家有雲,修不得今生便修來世。今日我給了你開口的機會,是你不要的,來日斷頭台前,烈酒一碗,莫再訴天道不公,哭求來生。」
他轉過身,便聽身後響起窸窣之聲,那聲音極其壓抑,時斷時續。
回身見蕭苷頭臉埋在亂糟糟的污血中,雙肩抖動,伴著低低的嗚咽和抽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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