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瑜深深吸了一口煙,真想在他腦門兒上燙個洞。
香菸燃燒過半,就在司瑜再次準備將香菸送到嘴邊時,忽然被人拉住了小臂。
戚聞去而又返,抱了一堆東西在司瑜身邊蹲了下來,從司瑜兩指之間奪走剩下的半截香菸,按滅在地毯上,於是,天價地毯上又多了一個洞。
「司先生,您需要包紮。」
司瑜沒來得及反抗,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胳膊,上面有一道淺淺的劃痕,不知被什麼東西刮的,稀薄的血跡已經乾涸。
這點傷其實根本不嚴重,只是司瑜的身體太過於無暇,以至於一道小口子都顯得格外血活。
司瑜用力一下甩開他:「別忘了你現在在哪兒,我說話不管用了麼?」
「可是您受傷了。」戚聞的語調沉了下來,他像座焊在原地的銅像,無可撼動。
司瑜沒想到有生之年會從戚聞口中聽到這麼強硬的語氣,剛要發作:「你——」
「我做不到不是因為對象是陳煊。」
像深夜準備入睡時的聲音,帶著些微沙啞。戚聞曲膝蹲守在司瑜旁邊,說話的聲響不輕也不重,剛好能完整地落進司瑜耳朵里。就是這樣一句沒有前因後果的話,司瑜重新用正眼看了戚聞。
忽然,司瑜抬手推了戚聞一把。戚聞本就是蹲著重心不穩,一下失衡跌坐在地毯上,單手向後撐著身體。緊跟著,司瑜壓了上來,一隻手撐在戚聞的另一側,一隻手按著戚聞的肩膀,用雄獅狩獵的姿勢籠罩著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斷他的脖頸。
他惡狠狠地問:「那你就是存心和我作對了?」
戚聞皺著眉,看上去似乎有點糾結。司瑜默默地等他權衡完,聽見他說:「我不喜歡男人。」
司瑜那張惡人臉上露出了標準的惡人笑。
「不喜歡男人?」司瑜捏住他的下巴,從上至下地俯視著打量他,語氣嘲諷又惡劣,「那上次我讓你幫我的時候,你就應該拒絕。」
帶著菸草味的氣息噴灑在臉上,司瑜靠得太近,戚聞的呼吸都停滯了。
他似乎又嗅到了暴雨天的泥土腥氣。
"你沒拒絕,而且都咽下去了。"
「既然當時沒拒絕,現在就沒資格說得那麼篤定。」
戚聞一動不動,被他扭曲的邏輯所震撼。
司瑜的手臂忽然失去支撐,整個人貼在戚聞身上,和他一起倒在了柔軟的地毯上,戚聞一動不動,身體僵硬得像一塊木板。
他任由自己尖尖的下巴戳在戚聞的肩上,摸索著拍了拍戚聞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