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否認,在親眼看見戚聞沉下去的那一刻,他死亡已久的心臟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司瑜長這麼大不知道恐懼是什麼滋味,原來這就是心悸。
救援潛水隊已經下了水,幸而過了十分鐘左右的時候就找到了戚聞,還不足以讓他完全流失生命體徵。
戚聞被打撈上岸時已經徹底昏厥,司瑜穿過人群,俯衝到戚聞身邊,這時候反倒臨危不亂,迅速鎮定下來,一邊給戚聞做人工呼吸,一邊按壓他的心臟。
三分鐘後,戚聞將鼻腔、喉嚨里的異物全都咳了出來,全場都鬆了一口氣。
山莊裡配備了小型醫院,醫生護士早已抬著擔架在一旁等候,迅速將戚聞轉移進了醫院。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山莊總算恢復了秩序。
司瑜只是有點受寒發燒,也在醫院吊水,他要求他們將他和戚聞放在一起,誰都不能將戚聞從他視線里移走。
由於救援及時,戚聞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有輕微失溫症狀,外加發燒,體力不支,需要好生靜養。
司瑜默不作聲,無論是誰進來和他說話都得不到回應,僅用可以活動的那隻手撫摸著戚聞的臉頰,戚聞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麼蒼白過。
當晚,收到消息的喬火急火燎地從A市趕來了。
「怎麼才半天不見就搞成這樣了?!」
喬依然是咋咋呼呼的,司瑜視線朝他掃去,喬被他看得脊骨發涼。
他從這句話里捕捉到了一點信息,眼睛眯了起來:「戚聞今天一直和你在一起?」
喬愣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司瑜到底是想問什麼,不免有些氣憤。
他指著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的戚聞,漲紅著臉替好友抱不平:「您還在懷疑他麼?」
司瑜無聲地移開視線,無意和一個小屁孩爭辯。
這一瞬,喬氣急敗壞,一下子把戚聞先前對他的叮囑全都拋之腦後,他只想現在、立刻、馬上在這個永遠高高在上的男人臉上看到一絲悔意。
他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壓著聲音說道:「聞是回A市看病的。」
司瑜怔了一下,目光倏地投向喬:「看病?」
喬沒有放過他那細小的表情變化,氣終於順了一點:「是的,那個心理學教授是我幫他找的,因為司先生您一句話,他這麼一個正直且正常的大好青年去看了心理醫生。」
一句話……
司瑜稍微思索了一下,猜想大概是那天他一句「你病得也不輕」刺傷了戚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