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怪物。」喬清疏眼裡泛起的水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明亮而又澄澈的眼眸堅定的說著。
分明是人類的軀體,可說這話卻在柔軟中飽含著堅毅的力量。
「看來脖子上掐的還不夠深。」周隊長聲音更是陰陽怪氣難辨了,諷刺的道,「就算是心裡害怕,你還是為他說話。」
是為裴周妄說話。
也的確有點害怕。
喬清疏承認。
可是她想說一些惡毒的話語去否認這個世界上存在愛意,可是又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如果存在「愛」。
那愛存在,可真好。
她不能因為裴周妄失去理智而就去否認之前的那些事情從未發生,他就算在別人口中再怎麼不好,可對你好,那便是好——
無法反駁。
「你想要什麼?」喬清疏抬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截了當的說著。
不論如何,她想要裴周妄先恢復理智、
她想,就算他的力量強大無比,強大到那些可能是他的同類都懼怕他,可是喬清疏也覺得裴周妄一定不想理智全無的樣子。
她不想自己後悔,也不想裴周妄後悔。
「……還是說,想要我的信仰?」
喬清疏困惑中帶著幾分不肯定。
因為她發現不論是和出現的奈亞斯還是猶格索格斯還是其他的傢伙,似乎都很想要自己的信仰。
那麼這個「周隊長」也是想要自己的信仰嗎?
男人發出一聲輕笑,似乎沒想到這麼多人的勸說之下喬清疏還是如此執迷不悟,甚至越陷越深。
他一邊困住阿撒托斯和莎布·尼古拉絲一邊則是對自己發動了猛烈攻擊,這是一場極為荒謬的混戰。
「我不要你的信仰。」
厄運不需要信仰。
「那你想要什麼?」少女望著天,身穿白色的裙子,恍若這片涌動天地的最後一抹純白。
另外一個世界的厄運憐惜的看著少女,那些恢復了一些意識的冰冷的黑霧則是盡職盡責的遮住了那傢伙打量的貪婪視線,還張牙舞爪的恐嚇了回去。
「我沒有什麼想要的。」周隊長聲音懶洋洋,「如果非要說……」
「好吧,我的確有個願望。」
殺死自己算不算願望。
雖然知道喬清疏的膽子沒有這么小,但是他還是擔心自己的話語嚇到嬌弱人類,只是淡了淡語氣:「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當然對你來說不會為難。」
「好。」喬清疏點了點頭。
另外一個世界的厄運屏息了一秒,更是冷笑了。
還真是心善。
就這樣輕易無比的答應下了和深淵的交易,她知道自己究竟是踏入了什麼地步嗎?
「也就是說你真的知道怎麼讓裴周妄甦醒過來。」喬清疏的眉眼間透露出了幾分掩藏不住的緊張。
「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怎麼讓「自己」醒過來。
只是厄運和喬清疏看著還真是礙眼啊。
只要喬清疏被厄運殺了,喬清疏也就死了;那厄運自然也會發瘋,簽訂契約的他也同樣會死。
分明是他未曾預設過最為完美的結局。
可是,看到這個世界的厄運在將喬清疏冷漠無情的推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的呼吸似乎也停頓了一下。
還真是礙眼的傷口。
雖然是若無其事的移開的視線,可他目光卻幾次飄落在了喬清疏的腿上,忍不住的皺眉。
之前自己帶著人的時候都沒受傷,這個世界的厄運卻將喬清疏弄傷了。
他的目光則是被裴周妄認為這傢伙是在窺伺自己的甜美獵物,他對「自己」發動了更猛烈的攻擊。
「你……是誰?」
甚至裴周妄還開口說話了,聲音嘶啞難聽,緊繃的肌肉看著有些黑筋暴起,在黑色霧氣瘋狂扭曲之下,他依稀能看見的就是那脖子上帶著的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