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疏知道。
知道裴周妄後面真的將他們都殺了。
只是神明的死亡似乎沒有這麼簡單,在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的現實世界他們又活過來了。
她不知道是因為那些所謂的神一定要殺死裴周妄才導致預言出現,還是因為預言出現,所以他們不管如何都會陷入永久的安睡——
「他們不該欺負你的。」
「是他們不要臉,厄運是好厄運。」
怪物趴在地上不說話了,冷冷的闔眼,喘息著等待死亡。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感覺到自己的肌膚上頭似乎被滾燙迸射。
他猛然的睜開豎瞳。
就看到眼前的人類恍若水做的一般,淚水如同絲線一般的垂落,一滴滴的砸在了他的皮膚上。
那透明的淚水很快的就和血液融合在了一起,被玷污黑了,他感覺自己的那片肌膚都燙得厲害。
「哭什麼?果然膽子小的不行。」
小厄運不耐煩的挪開了肩膀,聲音刻薄冷漠,譏諷至極:「我知道你們人類貪財,洞穴里的寶石山足夠你在人類世界存活了,那些木頭是連結外頭的特殊媒介,你回去拼在一起就可以離開深淵。」
「我死了正合你的意,放心如果我活著一個人都別想被我放過,我會拖著所有人下地獄……」
說著說著,他變得更平靜了一些,開口:
「我要死了,人類。」
他的那些話分明說的難聽惡毒極了,但卻將一切的後路都給喬清疏想好了。
這樣的厄運,看不出任何的壞。
壞人怎麼會替一個「誤入」深淵的小人類籌劃生存呢?
就在他極儘自己的語言說出難聽的話的時——
喬清疏卻是一下子的抱住他。
她身上的白裙徹底被染黑了,純白被玷污黑。
喬清疏展開手心,那個被握出了溫度的綠色寶石就這樣明晃晃的出現在了裴周妄的面前。
綠色生機盎然。
明亮又枯木逢春。
「我怕你的寶石被人偷走,帶了一塊找你,就算是寶石沒了,你還有一塊。」喬清疏聲音輕了一些。
她分明是感受到了身下怪物的外強中乾,可卻還是堅定的說著:「你不會死的。」
「厄運,你以後會變成特別強大的神,其他的神都會被你打敗,而且你還會有一個特別喜歡的人類,你們之間的關係親密無間——」
「你對人類說,她是你的唯一。」
「你對神明說,她是你的眷顧。」
「厄運,我不會讓你死的。」
喬清疏每說一句話,身上浮動出的巨大白色光圈就是擴散了一些,強大無比的命運法則之力以她為中心擴散。
裙子被再次吹得飄揚鼓起,可她的神色卻是異常的堅韌。
她想一直以來,自己的能力都沒有發揮大的作用。
這一次,她只有一個願望。
不,應該說一個真理。
她希望過去的小厄運,無病無災,健健康康成為最強大的神。
從過去,至未來。
感受到要散開的神魂在重新回籠,他狠狠的顫動了一下眼睛,忍著劇痛睜開那失明的眼睛,分明是感受到身體機能在快速恢復。
正以一種就算是神也無法做到的方式——
在重生。
在重組。
生生不息。
的確是……枯木逢春。
明明是無法被改變的命運力量,他從不相信命,可卻又不得不承認命運真實存在。
她絕不是普通的人類——
「你、你是、誰?人類!你是誰?!」
「你叫什麼——」
厄運心中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想要抓住些什麼,心沉到了谷底。
姓名是最短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