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說辭在穆忘朝聽來,依舊沒什麼說服力。
他腦中想起那白衣真君的模樣,腦中便不由得會浮現他的種種眼神。
那位真君定十分鐘愛渺渺姑娘,他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有白前輩那般出挑的人物陪在身側,渺渺姑娘……還會鍾情於一介凡胎、一具人偶麼?」
梨渺迷茫望著他,少年雙目平靜如水,只這一刻,她卻感覺那雙眼睛洞悉一切,她低劣的謊言在他的注視下僅僅是在負隅頑抗。
師尊曾經,也會這般看著她。
他這次也與從前一般,沒有揭穿她的內心,只略顯悵惘地闔了闔眼。
「白哥哥待我很好……」
梨渺垂著眼,木訥地呢喃。
「若阿朝情願與他人共享渺渺,渺渺再娶了白哥哥,也未嘗不可。」
穆忘朝愕極反笑,渺渺姑娘的發言,還真是驚世駭俗啊。
他心中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話來。
——童言無忌。
用如此詞彙評價一位元嬰真君,他的想法又何嘗不驚世駭俗。
梨渺抬起目光,不滿地噘了噘唇,「阿朝不願便罷了,緣何又在笑我。」
穆忘朝捋開沾濕的前擺,頷首溫聲道:「我孩提之時,也見過街坊中的孩子扮家家酒。」
梨渺不知他怎的岔開了話,琢磨了一會兒,嗔怪道:「我不是小孩子。」
她抓來穆忘朝的手,荷苞般捧著貼在臉旁,清目柔柔:「我是阿朝的妻。」
穆忘朝側目注視著她,漸漸顯出無奈。
少女細膩的手觸感極佳,摩挲起來更似有輕羽撓在他心頭。
這約莫又是這副過于敏感的人偶之軀在作祟。
穆忘朝輕飄飄轉移了話題。「那位白前輩,是何許人也?」
梨渺歪著腦袋沉吟了片晌,直愣愣搖頭:「他名今歌白,我也不知他從何處來。」
少年詫然,看他二人熟絡的模樣,不應只是萍水相逢。
「你二人應當相識許久了罷。」
梨渺:「是呀,都有……」
想到她對穆忘朝隱藏了兩千年過往,在時間一事上,她不可避免地卡了殼。
「都有好多好多年啦!當我還在宗門裡的時候,就認識白哥哥了。」
穆忘朝:「他並非你的同門?」
「嗯!」梨渺點點頭,昂著腦袋回想。
「小時候,師尊囑咐我,步入元嬰期之前,不可離開山門半步。師尊還在宗門四周設下了禁制,我無法去到外面,可師兄師姐們卻能進出自如,我十分好奇,便不時跑到禁制旁,偷偷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