蝠鳥驚飛,被純粹野性支配的獸類並不懂得觀察人類的舉動,陌生氣息的闖入令它們警覺而躁動,接二連三地冒出頭來。
築基期,金丹期……
可惜,過度奔放迎來的結局,唯有滅亡。
在連續損失十幾隻同伴後,妖獸們終
於學會審時度勢,嚎叫著往深處竄逃,好似在高聲宣告危險來臨。
今歌白收回了釋放靈力的手,重新將它置入臂彎中。
他本不打算出手,但這些雜碎毫無自知之明地衝來,險些髒了他的衣裳。
鍾瑄熟練地解剖起那些妖獸屍身,將皮毛、爪牙、內臟與妖丹分類存好。
李凝玉始終默默觀察著今歌白的神色,他眉頭稍動一分,她都會仔細揣摩他的心情。
「外層妖獸修為略淺,無法滿足尊使興致,此處地宮乃是秘境中最大也最烈的一座,深處當有兩隻高階妖獸,修為堪比元嬰。」
「噢?」
今歌白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唇角,眸中透出黠色。
「我交過手的元嬰強者不在少數,但野獸終究是野獸,即便有堪比元嬰的修為與蠻力,終究少了幾分暢快。」
「鍾家主,將『那傢伙』放出來罷?」
他最後一句說得輕巧又隨意,鍾瑄渾身一震,忽然露了絲緊張:「既、既然是尊使的指示……」
鍾瑄凝了面色,從納戒中取出一隻造型奇特的小壺,窄口闊身,淺綠色的釉面外包裹著似蛛網又似枝杈的不明材質。
他將手放在瓶口時,封印的咒文有一瞬顯形,而後他拔出瓶塞,一汪黑紫色氣流驟然自瓶中噴涌而出,哄嘯驚雷一般失控奔走,轉瞬之間竟已襲至渡火宮的使者跟前。
今歌白凝眸盯著近在眼前的炸毛怪物,它渾身冒著煙氣,僅能看出半個獸形,它碩大的紅眼猙獰瞪著他,顯然將他當做了衝出封印後的第一口獵食。
變化只在剎那間,面對此般威脅,今歌白的腳步都未挪動半寸,他直視著怪物的眼,寒芒比其更甚。
目睹這一意外的鐘瑄卻驚得臉色煞白,連忙掐訣運靈,試圖控制那奔走的怪物,直到他額上青筋暴起,才生生將它拉回到自己身前。
怪物的情緒被安撫了些許,齜著牙在原地待命,目光直直落在前方。
「方才……不慎驚擾尊使,罪過罪過!」鍾瑄忙不迭謝罪,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今歌白泰然冷笑一聲,慢悠悠道:「還算及時。」
始終冷靜的李凝玉也為方才的變故驚得神識緊繃,好在,夫君及時控制住了那怪物,沒有在開陽使面前露怯。
若是傷了渡火宮的使者……不僅會失去渡火宮信任,喪失這來之不易的資格,還極有可能反惹上麻煩。
暗想著可能發生的一切,李凝玉望著今歌白默默感嘆,不愧是魔宮七星使,即便身處驚險一刻也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