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據線人來報,昨晚便已離開奚城。」
「玉衡使,可曾來過?」男子烏睫抬高一分。
東家:「並未來過賭坊,但近日奚城內確有玉衡使的蹤跡。」
他溫和一笑,慈眉善目,「若大人要會見玉衡使,屬下這便派人去尋他。」
「不必了。」
白衣男子輕捻指尖,
唇角似笑非笑,意味深長。
「老友相見,該愜意些好。」
今歌白離開夜明賭坊,漫遊城中,去到全城最高的酒樓,擲金包下頂層,獨坐圍欄邊。
四面開闊,長河無際,滿城人煙盡收眼底。
他斟上一杯酒,漫不經心望著雲天瓊樓,淺酌慢品。
「一人於鬧市獨飲,開陽使好閒情啊。」
一道清潤的聲音謔然自斜後方傳來。
今歌白斜去目光,青年一身暗紅勁裝,頭戴精繡抹額,馬尾高束,英姿颯爽,唯有那眼眸暗不見底,彷如烈日下蟄伏的獵手,即便主動暴露身形,獵物也無法在其視線之下脫逃三尺。
他屈著左膝坐在欄杆之上,背靠百丈空茫,衣擺簌簌飄揚。
「玉衡使既然來了,不妨坐下敘上一敘。」今歌白雲淡風輕,嘴角噙一抹隱晦笑意。
風聲拂過,暗紅衣衫的青年已現身在方桌對側,坐得隨意。
「你這位置,該不是特意為我留的吧。」
聶長風捏起酒杯,把玩一般端在額前,眯著一隻眼觀看曜日自玉璧透出的光澤。
「你若要如此想,我可以不否認。」今歌白說得似是而非。
「唉,我可是許久,許久都未見過你了。大約……三百年?」
聶長風幽幽嘆著,昂首抿起杯中酒。
「據說這三百年裡,你一次都未回過宮中,我很好奇,你究竟去了哪裡?」
今歌白:「執行任務。」
「什麼任務,能讓玉衡使消失三百年……我瞧你前日還與幾個野路子閒遊,難道當真與那勞什子唯我派有關。」
聶長風撫起下頦。
「唯我派立派剛好三百年,雖然奇怪,卻並非毫無道理啊。」
「不,區區雜散小派,不可能入得了尊主的眼。」
他細細打量著今歌白,眼神變得耐人尋味。
「你與唯我派只是私交,你看上了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開陽使,你的喜好還真是令人詫異啊,那小姑娘還不知你是誰吧?」
「你何時有了臆度他人的興趣了。」
今歌白語氣輕涼,自己前日的行蹤落在對方眼裡,他並未感到詫異。
聶長風輕笑,「那便透露一二,你究竟去做了什麼任務?」
今歌白:「此乃尊主設下的最高機密,無可奉告。」
紅衣青年眯了眯眼。
「最高機密,尊主不交給上四尊位,居然會指派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