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一次性讓它們全部撤離嗎?」
大海那麼遼闊,即便是眼前的這片海域,海三兒不敢保證能通知到海底每一個生物,肯定要來回好幾趟。
見海三兒沉默,陸攜瞭然,「你需要多少時間,一天,兩天,還是十天半個月?」
海三兒依舊沉默,他生來就在這片海域,沒去過那麼遙遠的地方,他不敢跟陸攜保證拿不準的事情。
「那好,我在這兒陪你,等到你把所有的魚都送走。」
「可是這裡很危險,你說過的,戰爭隨時都會爆發。」
誰說海三兒傻的,他什麼都懂,他明白戰爭的殘酷,時刻做好了為大海犧牲的準備,如果自己離開,他更是無牽無掛,他倆再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現在想走可沒那麼容易,別的國家不會隨便接納災民,這一炸,不少人連夜出逃,交通樞紐癱瘓,說不定我還沒走遠,已經死在路上。」
海三兒神色震驚地捂住陸攜的嘴,「我送你跟珍珠先離開,你信我,我讓你完好無損離開這裡,我也會活著去找你跟珍珠,而且你說過,還沒到生離死別的時候。」
知道陸攜擔心珍珠,海三兒繼續道:「珍珠太小了,他不能留在這兒,這片大海已經沒辦法保護他了。」
坐在瓶子裡的珍珠格外安靜,仿佛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陸攜用手捂住了玻璃瓶,不讓小珍珠面對戰火帶來的恐慌。
海三兒握住陸攜的雙肩,俯身落下了一枚吻,「趁現在還有時間,我先帶你跟珍珠離開。」
「哐」的一聲,捲簾門被人從外面敲響,刺耳的聲響讓剛經歷過炮火的陸攜和海三兒格外敏感,陸攜本能將海三兒拉到身後,又將衣服往下扯了扯蓋住了腰間的瓶子,熟練拿出匕首。
「誰?」
「阿攜,是我,陸暉。」
陸攜聽到陸暉聲音的瞬間腦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恐慌,無措地轉了一圈,終於在看到赤裸的海三兒時理智歸了位,他拿起椅子上的衣服讓海三兒先穿上,又將玻璃瓶揣進了兜里。
「阿攜?」
許久不見陸攜開門,陸暉催促了一聲。
陸攜反覆確定沒什麼異常,確認從外貌認不出海三兒是人魚後,這才手忙腳亂地去開門。
「暉……暉哥……」
視線從陸暉的肩頭看過去,海面的大火還在燃燒,不遠處的碼頭鬧哄哄的,已經有人收拾好行李,拖家帶口的準備從海上離開。
「怎麼這麼慢?」
「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