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過得心力交瘁,在飛機上,林西月慢慢地閉起眼。
半夢半醒間,隔著白茫茫的雲層,她看見董灝和他媽媽站在一起,還是小時候的樣子,扭過脖子對她笑:「姐姐,那個纏著你的惡人死了,你以後再也不用害怕,這樣我就放心了。」
第42章 武陵 避世隱居
042
鄭雲州派了四名警衛和兩個女秘書給她。
機場按要客標準, 客室的地服人員把他們送上飛機,再由機上的乘務長親自接待,鎖了經濟艙第一排。
飛機降落在雲城的省會, 年輕些的女秘書是第一次到這裡,新奇地問:「鄭總的名字是不是和這裡有關?」
另一個更聰明練達的,姓左的秘書說:「是,這是他父親履歷中, 占很大篇幅的一筆, 待了十五年呢, 當年剛到這個地方任職的時候,趙董剛有身孕。」
解釋完,她又好心地提醒:「你別總講這些有的沒的,林小姐心裡不好過。」
他們出了機場, 又乘車四個小時遠赴縣城。
路上在服務區吃了頓飯,抵達酒店時已經是傍晚。
辦完入住後, 林西月抱著盒子進了房間, 左秘書跟在她後面。
她疑惑地回了頭。
左秘書解釋說:「不好意思, 林小姐,這是鄭總的意思, 他擔心您夜裡睡不好, 讓我陪著您一起。」
林西月笑笑:「沒事, 你肯陪我當然好, 辛苦你了。」
左秘書僵了一下,想不到鄭總的女朋友這麼好說話。
聽說鄭總寵她寵得沒邊, 任務派到她頭上的時候,她還擔心,怕這個嬌小姐脾氣不好, 哪知道這麼和善。
林西月也沒什麼話,洗漱完,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很快就躺下了。
鄭雲州晚上打來電話,是左秘書接的,她捂著聽筒小聲說:「鄭總,林小姐已經睡著了。」
「這麼早,她路上沒哭吧?」鄭雲州問。
左秘書說:「沒有,晚上我們幾個還在酒店餐廳里吃了東西,她很好。」
可越是這樣,鄭雲州就越覺得反常。
但今天峰會剛開兩天,還得五天才能結束,晚上散了會又要陪客,他脫不開身。
他只能一再地交代:「照顧好她,別讓她一個人待著。」
左秘書說:「知道,我會陪著她的。」
隔天他們去看墓地,左秘書選了個位置高山景好,有綠樹依傍的。
但林西月搖頭,她早就拿定主意了,她說:「不用,那兒太高了,一個人孤伶伶的,就埋在他媽媽身邊吧,省得小鬼欺負他。」
她發話了,左秘書只有照辦,在當地請了安葬的師傅,選了個吉時立了碑。
只是在最後放進去的時候,林西月死死抱著不肯放,還是兩個警衛拉住她,才把骨灰罈從她手里搶下,交給了師傅。
看著小灝被放進去,林西月不免又落淚,像最後一點東西也被埋葬了,她在世上,真正叫做孑然一身。
她從小就只知道讀書,是個努力得很乏味的人,不會主動親近同學,也沒有能叫得上號的朋友,別人來向她示好,她就報以善意,不理她,她也能淡然置之。
長年累月的獨處讓她陷入了一種虛無主義。
前晚站在金浦街的窗前,林西月看著下面涌動的人潮,像小時候在土洞裡看到的螞蟻,那麼渺小,那麼卑弱,一腳就能踩死一大片。
親人一個個離世,她漸漸感到自己和現實世界的聯結,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這個殘忍的人世間,似乎已經找不到那麼一樣抓力,能吸引她留存了。
那一刻她想到鄭雲州。
擱置愛與不愛的爭論,他都是她在這世上最親密的人了。
是最親密的人,卻不是最正確的人。
他們之間,身份地位,家世背景,都相隔天塹。
階級這兩個字,是一道她永遠也越不過去的藩籬。
林西月不想再回他身邊,不說她用甜言緩解了多少矛盾,用柔情融化了多少衝突,就是她自己,整天在清醒與情慾的夾縫中生存,都覺得快要被擠死,幾乎喘不上來氣了。
鄭雲州不知道,他們在夜裡安靜綿長地接吻時,林西月心裡都有一個小小的人兒在說,你多愛他啊,不要再迴避這個事實了,留下來吧,別想那麼多。
可等天一亮,林西月洗把臉清醒了以後,又會有聲音強硬地反駁——是啊,反正他給了你夢想的一切,你也不必再提升專業素養和能力,也不要去讀書了,你唯一的任務,就是讓自己永遠年輕漂亮,讓他永遠像今天這樣愛你,確保自己的美麗不會縮水,不會被其他女人打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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