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是為什麼?」鄭雲州看向她,目光里粘著迫切的熱意。
林西月猶豫了,她的心踟躕在悶熱又潮濕的山坳里。
春天即將過去,他們在經歷了一場分別後,沒有理所當然地明亮輕快起來,反而戴上了更重的枷鎖。
她無所謂,她本身就是個思想負擔很重的人。
但鄭雲州不是,她認識他的時候,他活得還很恣意。
他是詞裡才會寫到的,「走馬月明中,折芙蓉」的那一類少年郎,永遠不會被俗世絆住。
但將近三年過去,他變了,變得也會仿徨,也會繞圈子,也會不知所措。
坐在她的對面,鄭雲州身心都繃得都緊緊的,想要問她什麼,但又很怕問出口。
林西月低頭,十分晦澀地笑了,她何德何能?
她輕聲地自責:「是我太不懂事了,讓你白白擔心,我要來這裡教書,也應該和你商量的,就不會......」
「好了。」鄭雲州開口打斷她,「不怪你,我以前看起來,也不是個能商量的對象,只能怪我自己。」
他變得好講道理,好有風度。
她好愛這樣的鄭雲州,但唇卻咬得更緊。
不知道這是用了多少個難眠的夜晚換來的。
他改變越大,林西月就越覺得自己罪責深重。
以前鄭雲州也說愛她,但在林西月看來,七成是出於占有和控制,他心里裝著那麼多事,真正能拿出多少愛呢?
今天她才終於信了。
因此更加可憐他,可憐他的那一點心,也可憐自己。
他們由一場交易開始,最終也走到了君須憐我我憐君的地步。
她一直覺得,在這場結構失衡的權利關係中,是鄭雲州壓迫了她,逼著她恬言柔舌,說盡好話來哄他。
但其實不是,鄭雲州沒有非得讓她做這些,從頭到尾,是愛凌駕於一切意志之上,並支配了她的舉動。
但林西月身在其中,愛情又被他用權力偽裝、包裹,她一直都看不清楚。
鄭雲州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玩笑說:「怎麼,還非得我發兩句火你才高興?」
「那你發發看。」林西月的唇角也彎起一個弧度。
鄭雲州立刻板起臉:「我當然要發,你什麼人不好找,偏偏去找鄭從儉,他百務纏身,能過問多久你的事?萬一他把你丟在這裡,不管你了怎麼辦?」
罵來罵去,還是在擔心她的安危。
林西月扁了扁嘴:「不會的,每個禮拜都有人來看我,阿姐也對我很好。」
「哼,再好能有多好?」鄭雲州挑了一下眉梢,不屑地問,「你猜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她明白,他父親是希望她能識相,離自己兒子遠一點。
林西月酸澀地笑:「那當然是不如你對我好了。」
鄭雲州斜了她一眼:「你還知道!」
「知道。」林西月起身坐過去,手搭在他腰上說,「哎呀,早就說不起這個頭了,怎麼罵起來沒完沒了的?一直喋喋不休呢。」
看她過來了,鄭雲州把唇邊沒點的煙拿下來丟掉。
他擰了下她的臉:「我這算輕的!」
夜裡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民宿後山的竹林里鬱鬱蔥蔥,繚繞著霧一樣綿軟的雨絲。
林中的鳥沒處藏,亂鬨鬨地叫了起來,百囀千聲。
沒關上窗的房間內,林西月咬住了手指,還是有嗚咽溢了出來。
鄭雲州在吻她的同時,毫無徵兆地梃偠,剛才在沙發上廝磨了那麼久,幾乎是一碰到她,就有清亮的津液淌出來,溫吞地塗滿,沒有一絲縫隙地纏絞住他。
只是幾個月而已,鄭雲州仿佛比第一次還情動得厲害。
他喉結滾了又滾,不斷地去勾出她濕紅的舌頭來吻,把她抱在了身上,這樣能最大限度地槎褥,他一下下衝破阻力醜峒著,含住她的耳垂說:「痂得我那麼緊啊?」
林西月一向吃不下他,他又次次是開合極大的動作,龔口掟得又酸又脹,她被撐得發不出一句聲音。
到第七下的時候,她咬著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地泄了。
鄭雲州抱緊了她,看著她瞳孔渙散地倒在自己肩上,一雙手緊緊地扒著他,身體仍拼命收縮,樞副得他額頭上青筋凸起。
他捧起她的臉來吻,含糊不清地問:「好點了嗎?」
林西月沒說話,她從他的身tຊ上摔了下去,臉在枕頭裡,高高地鞘起來,朝他露出粉紅的唇瓣,嗚嗚了兩聲。看得鄭雲州的脈搏一陣狂跳,他掐住她的腰,俯身上去,將自己深埋在裡面,惹得她渾身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