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要另外交一萬多刀的學費,但林西月覺得很划算,就併購實務這一門課,學完之後再來看商法,像打通了任督二脈。
下課後,她在圖書館裡待到四點多,趕完了一篇要交的論文。
趁著天還沒黑下來,林西月收拾好東西,拿圍巾纏了好幾圈,把臉裹得像蠶繭一樣,往校門外走。
「西月,林西月?」有個穿白色羽絨服的,瘦高個兒的女生叫她。
她停下來,往那棵高大的紅葉樹下看。
林西月揭了揭圍巾,定神想了幾秒,反應過來後,也喊出了聲:「小影。」
兩個人朝對方快速走過去。
舒影碰了碰她的頭髮:「畢業後我們就沒見過了吧?」
「是啊,你應該工作了吧?」林西月問。
舒影點頭,把手背朝外亮到她面前:「不光工作,我還結婚了呢,看我的鑽戒,漂亮吧?」
林西月握著她的手看了又看,高興地說:「好閃啊。」
「你不是進了瑞達嗎?又辭職出來讀書了?」舒影挽著她往外面走,又說,「也對,賓大不喜歡招本科生,喜歡要外所出來的人。」
林西月笑了下:「是啊,不讀個研還是不行,你出來的早,比我又快了一步。」
舒影親熱地貼上她:「我今天休假,紐約呆膩了,開車過來走走,哪知道碰見你了,真巧。」
「是很巧,我來這麼久了,也沒碰到一個熟人。」林西月想了想,覺得這麼描述不恰當,又說,「哦,除了我室友莊齊,她在普林斯頓讀博,我們偶爾會見一面。」
舒影仰起臉抖了抖,一副敬仰不已的表情:「好老錢的學校。」
林西月笑:「走,我請你吃飯。」
費城好吃的餐廳不多,這家是她實地測評出來的。
她們對坐著,各自吃著盤子裡的食物,不時喝一口果汁。
林西月問:「你先生是美國人嗎?」
舒影搖了搖頭:「不是,是香港人,從他爺爺手里移民過來的,在紐約開公司,他比我大七歲,我第一次碰到他,就是給他帶路,領著他去商學院,那之後他就常約我,到今年夏天才結婚。」
也許至今想起來都好笑,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
林西月笑著說:「真好。」
「你怎麼不問我程和平?」舒影兩隻手併攏了,挨在桌邊說。
林西月說:「我怕你不願意講。」
舒影甩了甩頭髮:「怎麼不願意?我還沒到紐約,我們就分手了,他知道我是要遠走高飛,不肯給我出學費,我就到處去親戚朋友那兒借,又賣了幾樣他送我的首飾和包包,好不容易湊齊了。」
「真難。」林西月蹙著眉說。
舒影笑笑:「過去了,現在我都還上了,也馬上拿到綠卡。那你呢,畢業後你還要回國嗎?」
林西月拿叉子撥著意面,說:「我還在準備紐約州律師執業資格考試,明年二月份有春招,我打算先在紐約工作一段時間,再調到國內去。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為什麼?」舒影托著下巴問,「國內有你放不下的人啊?」
林西月點頭:「嗯,有的。」
舒影立馬神采奕奕:「誰啊,我怎麼不知道?」
「一個脾氣很差但心地很軟,我很愛的人。」林西月這麼回答她。
舒影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笑說:「你現在有我電話了,明年來紐約了找我,別自己瞎租房子,小心上當受騙。」
林西月感激地點頭:「謝謝,小影你真好。」
「你說這個話!」舒影說起大學時的事情,「我可沒忘,我和程和平吵架的時候,只有你去救我。」
林西月笑:「你和你先生不吵架吧?」
舒影擺了擺手:「他很紳士,家庭教育很好的,雖然沒什麼性格,但很適合結婚。」
「那樣就最好了,恭喜你。」林西月說。
她們從餐廳出來,舒影和她道別後,開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