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的態度也嚇人,說如果什麼都不肯聽他安排的話,就不讓她去讀書了。
而林西月原本是打算申請一部分貸款的,再加上獎學金,自己省著點用也夠了。
但鄭雲州那麼堅決,手上流著血還要管她的事情,她都不敢多說一句。
她真怕她當時拒絕的話,他會直接瘋到把她關起來,說你哪兒也別想去了。
後來開了學,一切都安頓了下來,慢慢地斷了和他的聯繫,林西月才想到,她也可以把這當成貸款,工作後還上就好了。
轉帳附言那一欄,林西月想了很久,還是打上幾個字「學費和開銷」,別的什麼都沒寫。
摁下轉帳確認的時候,她又迅速倒回來,在後面加了個x,像生怕自己後悔,她飛快地輸入密碼轉出去。
轉完後,林西月疲憊地靠在轉椅上。
這下她就真的不欠他什麼了。
不必見了他先矮三分。
看著銀行發來的簡訊提示,林西月把手機往下一扣,得了,差不多又回到解放前了,還好她不是個物欲很強的人。
但她還是氣得捶了捶桌,誰知道他會讓袁褚租那麼貴的房子!
害她攢了這麼久錢。
真是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公子哥兒。
白天鄭雲州一直在忙,沒有看到進帳通知。
京里的局面在動盪了這麼久後,人事上有不小的調整,還是去年才平靜下來,他也剛坐進董事長辦公室,每天忙得焦頭爛額。
上個月接連飛了五趟非洲,總算把風電項目的合作拿了下來。
塞倫蓋蒂草原上每天都有新的故事發生,但鄭雲州適應不了那兒的天氣,也不知道是被哪陣灰嗆著了,回來陸陸續續地咳了一個多月,到現在還沒好。
下午開完會,晚上他到了濯春吃飯。
坐下來才發現,林西月給他轉了一筆錢,備註「學費和開銷x」。
她一個拿工資的,就算今年剛做了合伙人,得怎麼省才能存這麼多?
鄭雲州皺了皺眉頭,丟下手機,拿起桌上的煙盒,偏頭點菸的那三秒鐘里,沉寂的眉眼被火光映亮,又很快冷下去。
他抽了兩口,又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周覆從外面推門進來,把他手上夾著的煙拿下來,摁滅了,「一直在咳嗽,還要坐在這裡抽菸。」
鄭雲州撐著桌子,接連不斷地咳了幾十句後,指著手機說:「你看看,她這個附言什麼意思?」
周覆拿起來,讀了一遍說:「不是,人家說的這麼清楚,學費和開銷,你是看不懂中文了嗎?」
「x,後面有個x,你看不見嗎?」鄭雲州敲著桌子問。
周覆翻了個白眼,坐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沒發燒吧,這很明顯就手誤啊,或者她想打s,莫名打成了x,多正常。」
鄭雲州掀起眼皮看他:「s又是什麼意思?」
「傻逼。」
「滾。」
付裕安坐在旁邊,好心情地看了半天這兩個人鬥嘴,才不緊不慢地說了句:「你在瑞士上過學吧,這點事兒不知道?x起源於羅馬字母,而羅馬字母最早又借鑑了希臘字母,這個x的發音是ks,讀起來很像kiss,所以國外的女孩子,一般把它用在一句話的結尾,就和小年輕喜歡說的......麼麼噠差不多。」
說完實在是彆扭,他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鄭雲州在瑞士上學時,不是在銘昌的海外辦公室,就是悶著頭做實驗,根本沒接觸過幾個外國姑娘。
他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但聽完這段天方夜譚後,立馬道:「我更願意相信她在罵我傻逼。」
「......」
「對,人總得有點自知之明。」周覆在旁邊煽風點火,他說,「她意思就是,錢都還給你了,以後不要再煩我,男人就得識趣。」
鄭雲州推了把他:「給我走遠點。」
付裕安說:「但你確實年紀大了,你承認嗎?」
「我承認個屁啊!」鄭雲州對著他們罵,「我風華正茂的年紀。」
周覆搖頭:「老付說的對,人家發個x都能給你釣成這樣,真出現在你面前......嘖。」
鄭雲州哼了一聲:「就不能是我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