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月聽出裡面複雜幽深的故事。
她說:「你最難的時候是在美國嗎?」
曾嵐點頭:「對,我和一個男同學談戀愛,發生關係,還有了孩子,他花錢大手大腳,我以為他是個正牌貨,沒想到是個假二代,一聽我懷孕就要分手。」
說到這裡,她眼眶裡浮起紅血絲,喝了口酒:「好笑吧?在哥大那種,一板磚下去能拍到五個富二代的地方,我精挑細選了個拆白黨。」
林西月靠在窗邊,手裡撥著藍絲絨帘布,也仰頭灌了半杯。
曾嵐又說:「不過我沒什麼值得同情。真的,林律師,我們家那麼窮,我去紐約讀研也是靠男人,我的認知,我的學識,我的修為都太淺薄,是註定會走上這條路的。」
「也別這麼說。」林西月安慰tຊ了一句,「年紀小的時候,誰都會迷茫。」
她也知道,不該用宏大敘事去回應每個人的具體困境。
但林西月實在也說不出別的了。
她是個連體測八百米的時候,都要逼自己跑快幾秒鐘,只為體育成績能多一分的人。
她從小到大都明白,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
如果沒有碰到鄭雲州,她應該到現在還沒談過戀愛,不清楚那是種什麼滋味。
林西月從來沒有把參悟男女之情,列在人生必須要完成的清單里。
曾嵐笑著用手指抹了抹眼尾:「其實我有過很多機會,但那些工作看起來就要受罪,我嬌滴滴的,不肯弄髒了手。只有在方總身邊,他養著我,護著我。別人也看不出來,我其實是個沒用的繡花枕頭。哪怕他不會娶我,我也已經離不開他了,他也知道這一點。」
林西月不敢再談獨不獨立的話,一句出去闖闖,就引得人家這麼難過了。
她轉而說起了曾秘書擅長的,愛馬仕哪個店的sa服務好,能儘量地少配貨,哪一種款式比較保值,在二奢市場上好流通。
曾嵐喝到後來都醉了,摟著林西月說:「你下次要去拿貨叫我,我帶著你過去。」
「謝謝。」林西月的眼底也染上薄紅。
她站不住了,到沙發去坐了會兒。
那邊他們律所的同事多。
王凱還在和高源他們訴苦,說外所的非訴業務不是人幹的,老闆完全拿他們當牲口使,還是肝臟沒毛病,可以每天熬通宵的牲口!哪天真要到你們銘昌去發展,還得老哥多提攜。
林西月本來想說兩句,但頭實在太暈了,陷在真皮沙發里,歪著脖子眯了過去。
其實也沒有真正地睡著,她只是太久沒有喝過酒,但心裡的戒備還牢牢守著,耳邊一直能聽見誰和誰在調笑,要醒也可以隨時醒過來。
「林律師?林律師?」有個女服務生拍了拍她。
林西月睜開眼,撐著扶手讓自己坐正:「嗯,怎麼了?」
「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去吧。」服務生說。
林西月感到詫異:「你?單獨送我?」
服務生點頭:「對,是袁秘書交代的,車已經到門口了,讓我扶您出去。」
「好,出去。」
很晚了,林西月也不想再留了。
她攏了攏身上的披肩,又拿了一杯酒,和高總方總他們道別,說先過去。
等她轉身走遠,方星宇在後頭議論:「林律師脫了板正的西裝以後,更讓人神魂顛倒了。」
高總神秘地笑了下:「別打她主意,你還想在香港混的話。」
「為什麼?」方星宇品味了一下就清醒了,「是不是鄭董喜歡她?」
高總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鄭董的事我不敢問,但這項目本來不是給凱華的,是因為林律師在,而且是袁秘書親自交代的,你說是什麼意思?」
「難怪看不上我。」方星宇喝了口悶酒。
高源笑著贊了一長串:「小姑娘歲數輕,漂亮又有進取心,生命力旺盛得很,好吸引人哪。」
服務生扶著她出來,袁褚站在外面等,開了車門。
把林西月放進后座時,他搭了一把手:「怎么喝成這樣了?東倒西歪的。」
服務生說:「不知道,您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林律師就在那兒睡覺。」
袁褚拿出幾張鈔票給她:「辛苦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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