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儘量平和地開口:「兄長想說什麼?」
沈聿問:「今天和季祐風都聊什麼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沈憶便立刻想起季祐風拒絕娶她的理由。
她輕笑一聲,懶懶地道:「還能聊什麼?聊兄長說小妹對你圖謀不軌,聊季祐風因此覺得小妹朝三暮四,心懷野望。」
沈聿卻仿似沒有感覺出她言語中的怒意,極其自然地解釋了一句:「我沒這樣說過,他定然是誤會了。」
他隨即話鋒一轉,盯著她繼續問:「你早就知道季祐風今日會來護國寺,故意過來尋他的是不是?」
沈憶眼神微變。
頭一次,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這位向來冷淡寡言的養兄。
若是他故意將那種話傳到季祐風耳朵里呢?
若是,他今日並非心血來潮地接她,而是猜到了她要見季祐風,故意來攔她的呢?
若是,他在故意阻攔她接近季祐風呢?
「兄長若問這個,那不如先告訴我,」她轉過頭,微抬下巴,直直看向沈聿,「你又為什麼會來護國寺?」
兩人對上視線,皆沒有避開目光。
過了片刻,沈聿緩緩道:「你猜得不錯,我的確是來故意攔你的。」
他仿佛沒有看到沈憶眼中的冷意,淡淡道:「之前的事就算了,以後,離季祐風遠一點。」
沈憶笑了下:「憑什麼?」
沈聿垂眸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袍袖:「如今太子人選懸而未決,正是多事之秋,你跟他走那麼近,萬一給沈家招來禍端怎麼辦?」
沈憶很想笑。
如此不通情理之事,竟被這人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正氣凜然。
她不無諷刺地道:「哦?兄長不是打算著要退出官場,遷居別地嗎?咱們沈家都不在官場上了,還會因為我一個小小女子而招來禍端?兄長這話說得未免有些自相矛盾了吧。」
沈聿抬眸,看著她平靜地問:「怎麼,你不肯?」
沈憶毫不退讓:「我應該肯嗎?」
少女的眼睛明亮,決然,冰冷。
「為什麼?」對視良久,他問。
他的眼睛濃得似一團化不開的墨,輕聲問她:「你就這麼想嫁給他?」
「就因為他是皇帝的兒子,有權有勢,幫得到你?」
沈憶忽然怔住了。
男人的音量並不大,幾乎可以稱得上輕柔了,可他每說一個字,都如一道驚雷炸響在她耳畔。
沈憶幾乎毛骨悚然。
她又沒做什麼,沈聿到底是怎麼猜到的?
她別過頭去:「我嫁給誰跟你沒關係!」
男人原本隨意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一顫,他冷笑道:「是跟我沒關係,可沈憶,你可了解他季祐風?你知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你知不知道嫁給他會有什麼後果?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沈憶霍然轉頭看向他。
她一字一頓道:「我知道嫁給他的後果,我知道他這個人什麼樣,我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他!」
話音落下,沈憶忽然看到,男人面容上閃過一絲痛色。
她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因為那面容立刻恢復了平靜,沈聿的聲音變得無比冰冷:「你若執意如此,我管不了你,但你聽好了,只要我在一天,嫁給季祐風,你想都別想。」
說完,他站起身,掀開車簾道:「停車!」
駕車的小廝似是被嚇到了,只聽一聲破音的「吁——!」馬車晃了兩下,一個急剎猛然停下。
沈憶還被沈聿方才那話氣得頭懵,身子一個前傾,差點直接滾出去。
她咬牙瞪著沈聿的背影。
誰知他正要下車時又停下了。
那男人背對著她,聲音恢復了一貫的清冷,淡淡地說:「不要以為你很了解他,也許他跟你想像中根本不是一個人。」
他下車去了。
沈憶還盯著那車簾,心中毫無來由地慌亂起來。
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可她怎麼也抓不住。
毫無頭緒地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沈憶忍不住掀開車窗簾子,瞪著斜前方男人握著韁繩的沉默身影,過了好一會,她唰地甩下了帘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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