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彎下腰,平靜地對上她的眼睛:「你是誰,在這做什麼,這房間會不會有人過來?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
「……我、我說,咳咳!」
沈憶鬆開手。
沈聿在這時已把房間裡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確認再沒有其他人,回去站在了珠簾幾步之外。
這女子嘟起紅唇:「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母夜叉!」
沈憶緩緩眯起眼。
女子忙道:「我說,我說!」
「我名枕月,是剛被賣進樓的新晉花魁,這是我的房間,我在這當然是沐浴啊你眼瞎了!在我喊她們之前,都不會有人來。」
沈憶自然是聽見夾在中間的那一句,只她懶得計較,繼續盯著她問道:「樓中的女子皆需住在紅門另一側,非客人傳召不得擅自出來,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有一間屋子?」
枕月搖著頭嘆氣:「嘖,你這人看著長得聰明,原來實際上這麼傻?我是不是說了,我可是花魁,花魁!花魁有個特別待遇,不很正常嗎?」
「……」
沈憶緩緩抬起眼:「你再對我出言不遜,我馬上殺了你。」
枕月點點頭:「嗯,脾氣也臭。」
沈憶面無表情地抬起手。
枕月道:「錯了錯了,美人饒命!不過……」
她話鋒一轉,笑嘻嘻地道:「殺了我,你可能會後悔哦。」
「你們來孔雀樓,應該是來幹壞事的吧?竊取情報?還是找秦峰青的把柄?」
她笑意一深,輕聲道:「不管是哪個,我都可以幫你們哦。」
沈憶和沈聿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外。
沉默片刻,沈聿道:「你有什麼條件?」
枕月一邊上下打量著沈聿,眼中異彩連連,一邊道:「這位公子,生得好生英俊。」
英俊?沈憶面色不悅地看著她,那厚面具把沈聿的臉遮得嚴嚴實實,她能看出來哪門子的英俊?
她徑直站在枕月身前,垂眼看著她:「少廢話。」
欣賞美男的視線被擋住,枕月心情不虞地看她一眼,懨懨地道:「你們想辦法把我帶出樓,想要什麼我都幫你們。」
帶她出樓?
孔雀樓戒備森嚴,出去只會比進來更難……當然,沈憶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可她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她直接拒絕:「不可能。」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還未等沈憶和沈聿反應過來,外邊已經在敲門:「月姑娘,沐浴好了嗎?我們能進去了嗎?」
兩人心頭一震,立刻看向枕月。
枕月卻毫不驚訝,撐著腮笑得眉眼彎彎:「現在……兩位要不要再重新考慮一下?」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枕月方才說不會有人過來是騙他們的,是緩兵之計。
這個女人!
外面又在拍門:「月姑娘?我們進來了?」
若叫外面的人進來,難保她們不會起疑,那可就麻煩了。
情況緊急,容不得慢慢商量,兩人簡單對視一眼,沈聿開口道:「可以答應你,但你先告訴我們,秦峰青現在在幹什麼?」
枕月想了想:「似乎從京城來了一位貴客,秦峰青正在接待他,還特地要我前去侍奉。」
京城來的。
沈憶立刻做出決定:「成交,我們帶你走,你想辦法帶我進他們議事的地方。」
枕月二話不說,揚聲對外面的人道:「還沒好,你們等一刻鐘再過來。」
外面人應了聲,很快,門外沒了動靜。
枕月指指浴桶旁衣架上的一件袍子:「把那個拿來。」
沈憶將衣服遞給她,枕月隨手披上,一步跨出浴桶,拉起沈憶的手往梳妝檯走去。
早在枕月從浴桶中站起來之前,沈聿已轉了過去。
將沈憶按在梳妝檯前,枕月飛快地將胭脂水粉口脂一字排開,一邊在她臉上搗鼓一邊道:「我給你稍微化個妝,打扮成我丫鬟小玉,等會小玉進來,你們把她打暈就行了,然後我帶你去秦峰青那裡,你千萬記住,不管聽到什麼,不要露出任何反應,否則,你我都得死!」
沈憶問沈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