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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伎倆, 」季祐風緩慢地咬字, 不無諷刺地道, 「阿憶,你應該早就知道瑾王計劃著算計溫婕妤和梁頌吧?這樣一出將計就計請君入甕的好戲,容不得任何一個環節出錯, 你跟我說這是小伎倆?」

沈憶極其輕微地蹙了下眉。

她分明在幫他, 如今的結果難道不是皆大歡喜?季祐風在不滿什麼?

沈憶掃了季祐風一眼,笑道:「是什麼伎倆有什麼要緊的,只要能幫到殿下不就行了?殿下若覺得阿憶擅作主張,阿憶給殿下賠不是了, 以後必定一一告知殿下。」

季祐風看著天邊淡藍色的流雲,好一會沒說話。

良久, 他輕聲道:「抱歉, 我並非是責怪你, 阿憶, 我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她這樣聰明厲害, 沒想到她手握著某些他從不知道的隱藏勢力, 沒想到……她即便嫁給了他, 也從未打算對他坦誠。

沈憶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跟他糾纏, 說了句無妨, 便隨口扯開話題:「殿下今夜可要挑個侍妾來服侍?我也好提前安排。」

可話出口,沈憶才覺出這話說的有些不合時宜,因為季祐風忽然轉過頭,眼神莫測,定定看著她。

她下意識解釋:「這些侍妾畢竟是陛下賜下的,是陛下對殿下的恩寵,殿下是不是——」

季祐風淡淡打斷她:「你安排就是。」他轉過頭,沒再看她。

「……」沈憶停頓片刻,應了聲好。

季祐風望著遠處說:「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沈憶也不多問,帶著丫鬟走了。

沈憶走了好一會,季祐風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身側,季安猶豫半響,低聲道:「有一事,屬下不知該不該說。」

季祐風有些心不在焉:「什麼事?」

季安道:「殿下可還記得咱們回京路上遇刺那次,當時您先離開,留王妃和沈大人斷後,我看見……似乎有幾個蒙面的男子圍在王妃身邊,一邊保護她一邊與刺客交手。這些人絕不是我們的護衛,且武藝高強,絕非等閒人家的護院,定是精心培養出來的。」

季祐風抬起眼:「為何不早說?」

季安低下頭:「屬下也只是猜測,並無證據,才沒有對殿下提起。」

季祐風望了一眼遠處的宮門,那窈窕的身影正提起裙子邁過門檻,兩側朱紅色宮門恢宏高大,將她的身影襯得細弱而渺小。

一如那日遇刺,她擋在他身前時那樣。

彼時他竟還覺得她單薄無力,柔弱可憐,真是可笑。

季祐風收回視線,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吩咐季安:「把王妃從小到大的經歷徹徹底底查一遍,尤其是她在被沈庭植收為養女之前的事,務必一件不落,查的清清楚楚。」

季祐風回到府中時,已是深夜。

更深露重,夜風襲來,他微微咳了兩聲。

提燈引路的太監聽見,忙道:「殿下當心身子,前面就是寢殿了。」

話音剛落,兩人便瞧見不遠處的寢殿裡燈火一片連著一片滅了下去,直到最後只剩零星兩三盞燈,隔著窗透著昏暗朦朧的光。

季祐風止步,看著不遠處一個丫鬟飛快地迎上來,垂下頭恭敬地說:「稟殿下,王妃今夜安排了新來的侍妾王氏侍奉您,王氏已在風荷院等候多時了,奴婢帶您過去。」

季祐風在廊下站了許久,夜風一陣涼過一陣,他仿似渾然未覺,只是遠遠望著那寂靜的寢殿。

這些日子不論他多晚回府,沈憶總會為他留幾盞燈,他打老遠看見這燈,心裡就忍不住歡喜起來,有時進了殿中發現沈憶已經就寢,他也不失落,反是有種兩人之間有種夫妻多年的默契熟悉的感覺,甚至覺得關係近了一步,可如今,他知道了。

她從沒有等他,每日留的幾盞燈,就像婢女備好的溫茶,例行公事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季祐風啞聲道:「好,帶路吧。」

如今初夏時節,悶熱得厲害,空氣里都浮著黏膩的潮熱暑氣,憋了數日,這夜終於起了涼風,一陣急過一陣,將殿中紗簾吹得飄飄揚揚。

往日裡十分寂靜的長坤宮這夜更加寂靜,宮人們來回穿梭著打點行裝,每個人都神色麻木,如行屍走肉。

皇后被皇帝厭棄,趕去了護國寺,身為皇后身邊的人,他們的下場又能好到哪裡去。

皇后靜坐著,良久,忽然開口。

太久沒進食飲水,她的嗓音有些低啞:「玉瑤,去請陛下過來。」

玉瑤正看著宮人們收拾行裝,明日一早就要啟程,時間並不多了,她要儘可能打點好,讓皇后在護國寺過得舒心些,沒想到,皇后在這時候想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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