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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憶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梁頌便懂了。

「這可真是……」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他啞然失笑,「身邊守著阿淮,你竟會移情別戀,看來果真是舊不如新了。」

沈憶道:「季祐風不是阿淮。」

梁頌驀然愣住了:「你說什麼?」

沈憶道:「具體內情我不知,但我可以肯定,當年去梁宮為質的人,並非季祐風本人,而是旁人假扮成的。」

這消息太過匪夷所思,梁頌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怒叱了一聲:「卑鄙狡詐,陰險小人!」

用腳想也知道這大魏皇帝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是擔心兩國萬一開戰,大梁言而無信,將他們那金尊玉貴的四皇子扣下做人質。

他們大梁才不屑做此等卑鄙無恥之事!

梁頌又問:「既然質子不是季祐風,那是誰?」

沈憶道:「我亦想問你,當年我同他鬧得不歡而散之後,燒得稀里糊塗,也不知道他何時走的,你們送他離梁時,可曾發現什麼他身份的線索?」

梁頌看了她一眼,卻是反問了一句:「他當時那樣待你,你如今竟還想找到他?」

沈憶抿了抿唇,沒說話。

梁頌語氣忽然冷下來:「別找了,且不說我們根本毫無線索,你找也找不到,他也根本不值得你如此惦記!」

沈憶看著他,輕聲道:「我只是想問他一句為什麼,僅此而已。」

可這樣一句稀鬆平常的話,男人卻仿佛像是突然被踩了逆鱗,額角的青筋瞬間爆了出來,他盯著沈憶,一字一字道:「我說了,他不值得你這樣,忘了他。」

沈憶詫異而茫然地看著他。

梁頌閉了閉眼,強行將心口瘋漲的怒意壓下去,良久,睜開眼,複雜地望著眼前這懵然無知的妹妹,所有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一聲嘆息:「你不是喜歡沈聿嗎?那就忘了這個阿淮,都過去了,阿野,放下吧。」

沈憶被他這樣瞧著,忽然覺得害怕,可還沒等她問出一句「為什麼」,男人已經站起身,說:「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他沒等她回應,逕自轉身,大步離去。

沈憶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門處,遲鈍地挪動步子跟了過去。

她停在門口遠望。

天不知何時陰了下來,天色灰白,滿目陰靄枯敗,冷而鋒利的北風從長長的宮道那邊灌過來,吹起她的長髮和裙擺。

沈憶手指扶著門框,站了許久。

第76章 舊夢

是夜雨聲入夢。

七年前, 立夏。

上京入夏的第一場雨,煙雨濛濛,翠柳深深, 淺碧黛青如水墨般暈開。黑瓦紅牆的梁宮矗立在雨中,飛閣流丹,虹橋復道, 在雨中勾出一抹淺淡陳舊的紅。

如煙似霧的細雨里, 少女一襲大紅牡丹裙踏雨而來, 水花濺起, 裙邊被雨水洇成深紅色,飄蕩錯落的裙擺下,不時露出一雙穿著木屐的雪白玉足。

木屐踩過厚厚的青石板路, 一路篤篤空響至和光堂, 少女一手撐著紙傘,一手緩緩推開大門。

滿庭清雨,正對著大門的屋子敞著窗,水珠順著屋檐的黑瓦淌下, 形成一道細密的水簾,少年穿著素色竹葉紋緞裳臨窗而坐, 雪白袍袖在榻上四散鋪開, 他身姿端正挺拔, 手中執卷, 墨色的眉眼沉靜專注。

沈憶放輕了腳步。

阿淮看書時總是很入神, 她不想擾他。

一路走過來, 腳上難免會沾些泥水, 沈憶衝過腳才進屋去了。

果然, 一直到她在他對面坐下, 他才察覺到她來,從書頁上抬起了眼。

沈憶以手支頤,笑眯眯看他:「雨斜風急,不問問我為什麼過來?」

少年一雙黑眸定在她面上,她額前墜了枚紅寶石,艷麗奪目,隨著她的動作晃晃悠悠,連帶著他的心也一起七上八下,幾乎快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他伸出手指,將這寶石墜子扶了一下,低聲道:「來做什麼?」

她促狹一笑,眨眨眼,反問他說:「難道你不想我?」

阿淮看著她明媚嫣然的笑靨,這才發現原來亂他心神的不是那寶石墜子,是她。

他拍拍身前的坐席:「過來。」

少女乖乖地起身坐過去。

阿淮又將她往上提了提,讓她大半個身子都坐到榻上,然後彎下腰,為她褪去木屐,一雙骨節如玉的手掌覆在了她冰涼的雙足上。

她一到雨天就只愛穿木屐,連羅襪都不穿,總是凍得腳丫子冰涼,偏她死性不改。

少年溫熱寬大的手掌攏住這一雙圓潤的雪足,他瞥她一眼,淡聲道:「下次若還這樣走過來,這一旬的課業便自己寫吧。」

沈憶哼唧了兩聲作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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