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開口就要發火,冷不丁一抬眼,差點被他嚇了一跳。
男人赤足站在地上,衣裳有些凌亂,領口大敞著,攥著她小臂的那隻手的手背青筋暴起,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極其不穩定的氣息,眉眼陰沉,素來溫潤俊秀的面容仿佛醞釀著雷暴。
他抬起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頜,力氣之大,幾乎讓沈憶有窒息之感,偏他聲音緩慢又輕柔,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事到如今,皇后竟然還不願意?那朕究竟要怎麼做,你才肯心甘情願?」
沈憶用力掙扎,奈何男人在力氣上的優勢是女人永遠也比不了的,季祐風又是下了狠手的,她根本掙脫不開。
季祐風盯著她,眼底愈來愈沉,他一字未說,低頭重新吻了下來。
沈憶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猛然一使勁,掙脫了他的桎梏。
她抬起手,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
極其清脆響亮的一聲,沈憶手掌隱隱發麻,她看著男人如上好白瓷般的肌膚迅速浮起鮮紅的指印,面上毫無愧疚。
季祐風緩慢地轉過頭,面無表情,一雙眼睛盯著她。
沈憶揚起一側唇角,冷笑吐字:「阿淮可從來不會強迫我。」
男人臉色微變,眸色一路暗了下去。
沈憶徑直轉身走了。
季祐風看著她乾脆利落的背影,揚手狠狠將桌案上擺著的梅瓶一把摜到了地上。
砰地一聲,碎片迸飛,瓷瓶四分五裂。
他胸口起伏,站在空無一人的寢殿內,死死盯著沈憶離開的方向。
忽然,男人眉心一皺,低頭往下看。
腹部偏右的位置,潔白的寢衣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洇出了鮮艷的血。
他坐回床上,掀開衣裳,果然,傷口迸裂開了,正往外冒血。
季祐風皺著眉喊了一聲:「李交泰!」
李交泰就站在內室的門口,方才看皇后娘娘面如冰霜地走出去,裡頭皇帝又一點動靜沒有,他也不敢貿貿然闖進去,正是犯難的時候,聽見皇帝喊他,當即一個激靈,抬腿跑了進去。
剛進去,抬眼一瞧,男人陰著一張臉,衣裳散亂,仔細一看那寢衣上還染著斑斑血跡。
李交泰吃了一驚,但一轉眼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心裡道了聲造孽,連忙找出藥箱給他包紮。
藥粉輕輕灑在傷口上,男人的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
李交泰忍不住嘆氣:「陛下……您,您何必如此委屈自個兒……」
這傷口看著像陳年舊疤,其實是這幾日季祐風裝病期間新弄出來的。
怎麼弄出來的呢?李交泰當時正好在一邊,看到了全程,因為季祐風要求必得把疤痕弄得像一劍穿過,可又不能真的一劍捅上去,所以最後,太醫是生生從腹上剜了一條肉下來的。
季祐風疼得滿頭大汗,掌心攥得滿滿都是血色的月牙印子,愣是一點聲音都沒出。
如今回憶起來,李交泰還是瞬間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季祐風低頭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傷口,伸手摸了一下。
手肘屈在膝蓋上,男人舉起手,垂眼看著指尖的血色,似是很疑惑,輕聲問道:「你說,朕已經變成了她喜歡的那個人,為什麼她還是不願讓朕碰她?」
李交泰忽然哆嗦了一下,伏地長跪不起。
季祐風放下手,遺憾地道:「朕知道了,一定是因為沈聿。」
「她心裡還有他。」
他嘖了一聲,似是十分不耐煩:「沈聿都因為沈庭植把她趕出沈家了,她怎麼還記著他?」又忽然話鋒一轉:「不過沒關係,她既然心裡還有他,朕把他殺了,她心裡就只剩下朕了。」
男人取過拭巾,一邊風清雲淡地擦著手,一邊淺淺笑起來:「沒關係,都沒關係。她喜歡誰,朕就成為誰,成為不了的,就殺乾淨,早晚有一天,她會喜歡上朕的。」
早晚有一天,她心裡眼裡會只有他一個人,就像之前在梁地那樣。
早晚有一天,她的整個人,從裡到外,每一寸每一毫,都會只屬於他。
溶溶月色照在男人溫潤如玉的眉眼上,他微笑著,把染血的拭巾團成一團,一把扔在地上。
*
那日甩了季祐風一個巴掌,沈憶轉頭就忘了,第二天該幹什麼幹什麼。
季祐風也十分沉得住氣,對這事從此閉口不談,每日還照常陪她用膳就寢,只是再沒碰過她。
他也沒有限制她參政,每日兩人在飯桌上來了興致還能聊一聊國事,說到一塊去的時候還會默契一笑,和和樂樂的,倒是真有了幾分帝後琴瑟和鳴,歲月靜好的架勢。
沈憶覺得自己已經快忘了沈聿——若不是那日季祐風忽然提起的話。
那日兩人準備就寢,沈憶白日裡耗盡心神,沾枕頭就開始犯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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