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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再不熟,見了此情此景,也不免有些傷感。

親情再淡薄,那也是親人啊,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如今她雲華,在這世上只剩兩個親人了。

季祐風瞧著她,忽然揚了揚唇角,毫無笑意地說:「你若是為我傷心,那大可不必,你我並非姐弟。」

雲華倏然睜大了眼。

季祐風說了一句話。

在他們的好父皇季玄去世的那天夜裡,他從秦德安那裡得到的,並不只有他母妃去世的真相。

他得知了所有真相。

季祐風相信,這個真相,也能夠給雲華一個驚喜。

自然而然的,她若是想跟他談什麼條件,談姐弟感情這一招也就行不通了。

季祐風咳了兩聲,端起茶盞潤了潤喉,終於切入正題:「你今日來做什麼?」

雲華回過神,終於想起此行目的,她張了張口,卻忽然發現自己無從開口。

她抬起頭,對上季祐風的視線,雲華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這個坐在病床上,前一刻還死氣沉沉的年輕男人,正在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漠而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她。

雲華在這一刻才猛然想起——

坐在她眼前的這個病人,是從非嫡非長的位置上一路廝殺出來的絕頂高手,是奪嫡之爭的勝者,是皇帝。

她來之前曾打算過,從姐弟情深入手勸說季祐風,可這條路一上來就被季祐風堵死了,她沒有別的選擇了。

雲華坐下來,笑了笑:「原來你早就看出來我有求於你。」

季祐風不置可否。

「也罷,」雲華道,「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面容嚴肅起來,緊盯著季祐風,問:「沈安是不是在你手上?」

雲華的視線牢牢鎖著男人的面容,但季祐風沒露出任何表情,甚至都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淡淡反問她:「你問他做什麼?」

竟真的在他手上!雲華噌地站了起來。

那日在客棧中,沈非一番描述,雲華突然想起許久以前的那個下午,她偶遇季安,彼時季安已經是禁軍統領,身邊走到哪不是烏泱泱領著一堆人,只有那次,他身邊只跟了一個身形高瘦,膚色蒼白的年輕男子。

一個照面,兩人就過去了。但云華總覺得那男子十分眼熟,當時怎麼也想不起來,可那日沈非說出沈安這個名字,雲華立刻就想起來了——那男子,的確是和青年時期的沈安長得八分相似!

她喜歡沈聿多年,熟知他的方方面面,自然也對他身邊長隨的面容爛熟於心。

雲華忍不住上前一步:「他在哪?!」

季祐風瞥她一眼,露出一個極其意味深長的笑:「郡主,你只有告訴我你要找他做什麼,我才能考慮到底要不要告訴你。」

雲華沉默良久,咬牙道:「沈聿當時制了一真一假兩張輿圖,我要問沈安是不是他當時搞錯了輿圖,把真輿圖送了上去。」

季祐風忽然不說話了。

他只是看著雲華,眼中滿含嘲諷。

「原來你是想還沈聿一個真相,」季祐風說,「原來你是想撮合他和沈憶。」

雲華被他嘲諷的眼神看得滿臉通紅,她梗著脖子,說:「我不是撮合他們,我只是想讓沈聿過得開心一些!」

她忽然抹了下眼,嘴癟了一下,說:「我喜歡他,我就要想辦法讓他開心。」

季祐風冷笑:「你以為他以後抱著沈憶快活的時候,會想起你半點兒功勞?」

雲華把眼淚憋回去,面無表情地說:「沒關係,我只要他喜歡。」

她期冀地盯著季祐風:「你不是喜歡沈憶嗎?宮人們都說她一個月也不笑幾次,顯然是過得不開心,你就不擔心嗎?你就不想看她開心嗎?」

聽得這話,季祐風差點放聲大笑,怕嚇著雲華,便忍了下來,只露出一個看起來莫名愉悅又詭異的笑容。

但他沒肯定,也沒有否認,只是把頭轉過去,望著窗外的天,嘴角噙著微涼的笑意,輕聲說:「她啊……」

御書房。

此刻,這裡罕見地集齊了內閣五大學士,沈憶坐在上首,她身前的御案上放著一封拆開的密信。

安靜中透著一種不同尋常的緊繃。

沈憶環顧四周,打破了沉默:「大楚傾舉國之力前來,陳兵八十萬於牧河之畔,安淮北手下人手不夠,很難應對這麼大的陣仗,諸位閣老可有推薦的將才?」

首輔鍾士陽搖頭嘆道:「先帝在世,興文弱武,自沈庭植死後,武將更是人才凋敝,當時留下來的大將都年紀大了,小的又沒上過戰場,實在是無可舉薦,如果非要說的話,最合適的人莫過於——」

沈憶毫不意外地聽到了沈聿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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