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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銘照搖頭道:「你如今秉性不穩,行事偏激,叫我如何安心把軍隊交給你?今日你就好好待在營中面壁思過,明日的作戰計劃你不必參與了。」

「憑什麼!」蕭鷙霍然抬起頭,眼睛已經隱隱發紅,怒吼道,「你知道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多久!我要親手殺了他!」

張銘照眯起眼:「你要殺誰?」

「除了沈聿還能有誰!」蕭鷙說,「現在周軍那個叫林淮的參將,我用人頭擔保,他就是沈聿!」

這一下所有人都驚訝了,不禁紛紛問道:「何以見得?」

蕭鷙冷笑:「我與他交手數次,雖然他劍法從來千變萬化,難以識別,可如此凌厲的劍意卻是非他莫屬!更何況——」

說到這裡,蕭鷙的笑容忽然微妙起來,「想必各位,都聽說過大周的女帝和沈聿那一段風流佳話吧?」

「難道你的意思是——」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瞭然。

「不錯,」蕭鷙道,「我那日與這林淮交手,侯捷意欲暗殺周帝時,林淮拼了命也要趕過去相救,可周帝分明剛到西南,若非之前認識,怎會如此捨命相救?是以,林淮就是沈聿!」

蕭鷙抬頭看向張銘照,「前方斥候來報,沈聿也在前往遂寧的大軍之中。我們雖然重傷了安淮北,可周軍有沈聿指揮,雲陵同樣危在旦夕!若我軍不前往支援,雲陵必失守!」

眾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昔日陰影重新籠上心頭。

去歲,沈聿率兵冒雨夜襲楚營,僅僅一千人,卻如入無人之境,堂而皇之地在楚營溜達了一圈,隨隨便便就收割了數位將領的性命和無數士兵的人頭。

本來沈聿離開西南後,這件事已經被逐漸淡忘,誰曾想最近西南又出了個林淮,此人用兵奇詭,變幻莫測,他們不知有多少人都在他手底下吃過大虧,如今才知道,這竟是同一個人。

沈聿,實在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敵人!誠如蕭鷙所說,沈聿若在周軍之中,則雲陵必然危矣。

眾人以求救的眼神看向張銘照。

張銘照站起身,神色沉凝,一語不發地慢慢來回踱著步子。

眾人屏氣凝神,等著張銘照的決定,一時間,帳中只剩男人緩慢沉重的踱步聲。

將近一刻鐘過去,張銘照終於停下腳,他緩緩環視眾人:「傳我令,即刻整軍出發,目標——」

他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出決定:「儀隴。」

眾人瞬間變了臉色。

蕭鷙幾乎難以置信:「為何是儀隴?!那雲陵怎麼辦?」

張銘照轉身坐下,神色冷靜得幾近冷酷,「儀隴此時必然空虛,我賭沈聿只是佯攻雲陵,他絕不可能放棄儀隴,我們不能上他的當。」

蕭鷙還欲再言,張銘照抬起手——這是一個絕對威嚴而不容置疑的手勢,讓蕭鷙直接閉上了嘴。

張銘照道:「我相信我的判斷,你們毋需多言,一切後果由我一人承擔,你們現在立刻去整軍,半個時辰之後出發,若有人再敢質疑本帥的命令,直接拉出去,斬!」

眾人神色一整。

張銘照素來一團和氣,從不擺架子甩臉色,可一旦冷下臉來,也是相當嚇人的。

沒人再試圖進言,一個一個都告退了。

蕭鷙留在最後,他猶豫著看向已經開始穿盔甲的男人,還未開口,張銘照便道:「我剛剛所說並非玩笑,你今日不能出戰,好好待在營中反省。」

蕭鷙低下頭,沒說話。

張銘照戴好兜鍪,瞥他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你想報仇,但你不要忘了你的對手是個怎樣的人,你以為你如今這幅樣子,對上沈聿,能有勝算嗎?」

蕭鷙沉默了一下,道:「我從沒有忘記。」

張銘照緩了語氣:「你爹既然將你託付給我,我便不可能看著你去送死,你若真想為你爹報仇,與其在這生悶氣,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打敗沈聿。」

蕭鷙想了想,認真道:「我知道了。」

楚軍攻打儀隴的消息很快傳到沈聿手裡。

天色漸暗,士兵們原地駐營生火,幾名將領圍坐一圈,有人遲疑問道:「是否要回援儀隴?」

沈聿道:「不,大軍繼續向南蜀道前進。」

「那儀隴怎麼辦?」

沈聿把軍報扔進火堆中,看著火焰一點一點將信件吞沒,為了混淆敵軍視線,大軍前進之後他便沒再戴面具,猩紅色的火光在男人冷峻的面容上跳動,他神色平淡,似乎對此毫不意外,更無半分擔心。

「他們攻不下儀隴。」他說。

毫無根據的一句話,甚至沒有一句解釋,卻沒有一個人繼續追問下去。

因為「林淮」已經摘下了面具,因為他們已經知道,說這話的人,是沈聿。

而沈聿,是不會出錯的。

隨即又有人問道:「可若是張銘照一直攻打儀隴,不肯發兵前往雲陵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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