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摸了摸自己心口, 一定是劍在震,所以她心也顫。
他們此時在陰儀最西, 荒嵐之水入海口,準備飛向久違的仙洲。
對兩個人而言, 都有非比尋常的意味。
霜淩抬起眼,透過海霧看向遠處的大陸。
玄鐵黑劍御於空中,魔主與聖女行跡沒有對外宣告,畢竟以顧寫塵如今身份拿走冰息重劍,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以故劍壓制魔劍,不能橫生枝節。
但身後卻傳來一道破空追來的聲音。
顧寫塵眉目壓低了些,微微斜睨。
一道藍影。
霜淩連忙回頭去看。
回歸故土之後,君喚的情況好了許多,身上的藍衣換了一身,只是整個人仍然是清瘦空洞的。
多數時候君喚都在昏睡,但是每一次,他都是最先發現聖女的人。
就像那年在乾天古祠廟前提醒她別進去,又在靈符玉上奔襲千里提醒她「回」。
尊魔之劍立刻升高,霜淩只好揮手喊他:「我沒事——君喚!不用擔心。」
別說顧寫塵現在的力量,她自己也有了分神水平的荒嵐之力,走到哪裡,她的弟子們都能感知到她安好。
此去仙洲如果順利,今後仙魔兩道就能相安多年,他們合歡宗弟子也不需要再次顛沛流離,向外尋找出路。
君喚站在陰儀的岸邊,默默地抬起頭。
顧寫塵漠然道,「用不著他,走了。」
修仙,還是修魔,這個人比他差得遠。
「我知道,我只是…」霜淩嘆了口氣,認真對顧寫塵解釋道,「葉斂給君喚做過檢查,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幾乎全都是癒合過的痕跡,還有很多強行突破的地方,連葉家都束手無策,我只希望他能正常地生活下去。」
顧寫塵眼底冷淡,笑意沒了。
一段話酸了兩次。
他的目光終於冷淡地落在那人身上。
此刻,魔主身上沒有黑霧藏匿,他手臂攬住霜淩,眉目清晰,帶了點居高臨下的嘲意,垂目看著那邊的藍衣人。
君喚的目光似乎並不意外,依舊是一潭死水。
他望著聖女身後的高大玄衣人影,其實在那日魔宮之內,他就已經感受到了。
君喚是按照這個人煉化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其實十分了解顧寫塵。
雖然他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按照顧寫塵煉化。
聖女會給他答案,他也想給聖女答案。
他要再去看看。
君喚仰望了片刻,最後伏地行禮,雙手平舉,露出腕側的荒息蓮印。
那是流落在外的弟子之中,霜淩畫下的最後一枚。
霜淩深吸了口氣,心想這次回到那裡,一定不一樣了。
她的荒嵐之力越來越強盛,聖女連結的蓮印都在生生不息地互相輝映。
一定可以的。
顧寫塵單手摩挲著她下頜轉了回來,腳下的尊魔之劍飛速駛出。
海霧掠過足尖,陰儀遠在身後,由東向西,他們像是奔赴江湖而去。
君喚,欲境,陰儀故土,漸漸變得遙遠。
越過漫天霧氣,整座仙洲的輪廓開始在眼前徐徐勾勒,霜淩的心莫名一緊,在風中回頭看了看顧寫塵,他垂眼回看她,表情看不出意味。
「其實君喚更像是以前的你。」霜淩忽然說。
沒有情緒,不畏苦痛,不像人類。
顧寫塵眉梢挑起一寸,眼底有一分說不出的意味。
「但你現在情緒多了很多…」霜淩用鞋底踩了踩尊魔之劍,「他們還在反噬你嗎?」
尊魔之劍震得更厲害了,像是罵得很髒。
她可以幫顧寫塵收斂魔氣,但他並沒有讓她這樣做。
顧寫塵垂下眼睛,在破開海霧的長風中看他,黑髮掠過額角,撫在她唇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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