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喊我。」他聲音也冷,額角汗意滾落,劍痕一樣。
霜淩一下子哭了。
怎麼這麼凶啊!
顧寫塵猛地吸了一口氣,她一哭,他神色近乎狼狽。
「別喊我,」他手臂彎折在她臉側,甚至都沒敢動手摸,「……我會瘋。」
五臟六腑像是在燒灼,被種下三年的汲春絲千迴百轉地纏繞。
他眼底的冰透藍色緩緩透出赤紅。
身後的黑霧裂動如有實物,像是他化形的心魔,他以情蠱雙解,陰陽調和,長劍出鞘。
但不能強行劈開。
脊背如弓,側臉繃緊地咬出了齒痕,窒熱讓他差點發瘋。
少女在失聲流眼淚之後,發現他沒有直接把她生劈活剝,淺淺感受了片刻,慢慢痛感終於沒那麼強烈,卡著甚至有點說不出的酸麻。
陽氣與陰氣平衡,她經脈間的熱意似乎就稍微平息了一些。
所以霜淩稍微挪了挪。
可是瞬間,他就把她重重拖了回來,臉側埋在她頸窩之間,渴極般地吸了口氣,「別動。」
霜淩乖覺地停下,心跳著,聽見他低喘後開口。
「…我要破階了。」
魔功就是貪嗔痴欲。
他入魔的心印就在懷中。
於是,每一息都在暴漲。
霜淩捂住眼睛抬頭,他聲線熾熱,說出來的話讓人頭昏眼花。霜淩在痛麻中聽見他這種熟悉的語氣,氣得嗷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頭。
還裝逼……還裝逼!
你這種時候在裝什麼!
劍進一寸,只是一寸,像是冰息重劍帶著猛烈的魔氣直灌而來,生痛中看見他繃緊的額角,冷臉已經像是惡獄修羅。
這是蕩平萬魔的魔主。
衣衫之下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麼。
衣衫之上他冷漠到像是能把劍捅她千百來回。
強烈的畫面衝擊還有無孔不入的冷熱荷爾蒙,終於讓霜淩頭暈目眩,忍不住叫出聲。
「別叫。」他說。
什麼都不讓干。
「啊啊啊!」
聲調帶著鉤子,她就叫,就叫,嗚嗚嗚嗷。
顧寫塵像是想笑,但腦海中的魔影魔印魔氣重重已經讓他難以控制,蓬勃的胸膛起伏一瞬,腔體進氣然後又緩緩呼出,灼得驚人。
他強行閉眼了一瞬,伸手探了一下。
快撐裂了。
顧寫塵齒關咬緊,然後在霜淩高高低低的嗚咽之後,魔霧絞成平流,用盡畢生最強的自控力,緩緩離開。
魔修鍛體,無上魔功,堅不可摧。魔功等階越高,越是如此。
他是真正意義上的碎骨斷筋。
說那是冰刃不過如此。
強搗蓮心會爛。
霜淩驚訝眨眼,「你好了?」
「不。」
還沒開始。
霜淩發出十八加三年從未有過經驗的軟弱驚呼:「不是都捅了嗎!」
「那只是十分之一。」
霜淩:「!!!」
什麼!世界崩塌了。
他聲調尚算平靜,只是手臂青筋仍起。
她眸光顫動,再抬頭,對上他冰冷的眸光,那是九洲第一的極端冷靜,和近乎天才才能有的自控。那是只屬於顧寫塵才能做出的反應,他壓著眼底赤紅,平靜地對她說。
「根據我的判斷,如果我繼續下去。」
「你會死。」
干到死去活來。
霜淩的心劇動了一秒,說不清是被嚇的,還是被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