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暄停接過後,下意識先試了試溫度,而後舀起湯藥餵到傅錦時嘴中,然而傅錦時因為失去意識,根本餵不進去多少。
江舟看著流出的大半湯藥,有些著急地皺眉,「必須全部餵進去,否則起不到作用。」
褚暄停望著雙眼緊閉,唇色蒼白的傅錦時,猶豫過後,直接將著碗沿喝了一口藥,隨後微微傾身,吻上傅錦時的唇,將藥渡了進去。
江舟雖然急,可他也沒急到想不出辦法,他正想說直接掰開嘴餵進去再將下巴一合一抬餵進去,然而話還未出口便見到了太子殿下這般行雲流水的操作,他嘴巴動了動,選擇講話再度咽回去。
其實現下比起餵藥這件事,江舟更想轉過身去,甚至是出去,奈何褚暄停一隻手端藥,另一隻手根本撐不住讓傅錦時保持不動,於是只能他扶著傅錦時,思來想去,他選擇偏過頭去,而後便見沉西早已背過身去。
他心中罵罵咧咧,沉西這個狗東西一定是早就想到了餵藥會這般,所以纏完繃帶就避開了手。
一直到江舟在心中快要給沉西紮成了刺蝟,褚暄停才將一整碗藥餵完。
「失禮了。」褚暄停對轉過頭的江舟說。
江舟見褚暄停如此坦蕩,瞬間覺得自己大驚小怪,當即狠狠在心中唾棄了自己一把,「殿下應對甚是及時。」
因為傅錦時傷的太重,但身體底子還行,即便是上一次的十八道酷刑,經歷這幾個月的調理也已經恢復地差不多,所以江舟此番下得都是猛藥,藥效起的很快。
待到時間差不多了,江舟檢查了一番止血情況,便開始剔除其餘傷口的腐肉。
整個過程中,傅錦時因為太過疼痛,有片刻恢復意識,然而很快又因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傅別雲匆匆處理好了傷便趕來了太子府。她本該臥床修養,然而她實在放心不下,便央求著褚扶清送她前來。
褚扶清知道即便是硬拘著也無用,便命人準備了軟墊套在馬車裡面,陪著褚扶清來了太子府,而後兩人一齊守在外間。
不多時褚晝津與越行簡也來了,只是他們二人來的時候,身上都沾染著血跡,有他們自己的,也有不是他們自己的。
褚扶清與傅別雲都知道越行簡的情況,如今見越行簡與褚晝津的樣子誰都沒有多問,褚扶清喊了戰音來替他們二人處理傷口。
「多謝。」越行簡與褚晝津同時道。
「不必。」
整個外間只這簡短的兩句對話,便再無人出聲。
這般沉寂的氛圍下,裡屋內江舟時不時要各種工具的聲音更為清晰,他們誰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和裡頭沾滿鮮血的布巾。
傅別雲連手上再次洇出血跡都未知,還是褚扶清發現,讓戰音替她拆了重新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