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褚扶清說。
「隨你。」他聽得出來褚扶清想做什麼,可是他不想要。
他不會讓人知曉他曾經多麼可笑。
他慶幸自己將碗摔了,把藥灑了,否則誰都會知道他的可笑與難堪。
他寧願被所有人認定曾經意圖下毒弒君殺父也不要旁人知曉他渴求父親的愛。
他說完,朝外走去。
除了孤照沒有人會知道他曾經將毒藥換作了能夠續命的幽蘭草粉。
那株幽蘭草是從前他在遂州城所得,是世間唯一一株。
他想要要用這株草去賭一把父皇對他的信任。
今日只要父皇敢喝下他餵的藥,他就會讓謝家撤走,而非現在弒君。
可他也是真的不幸運,竟輸的如此徹底。
褚千堯沒有去看跟著一同進來的皇后,肅帝是這般,母后不出意外也是這般,都沒什麼必要了。
這些人在他身上看到的從來是利用價值。
褚扶清護在肅帝身前,看著褚千堯挺直脊背的身影,這一次沒再說話。
「你既然擔心,為何還要順著廣陵公主的計劃走?」清樂殿外的一處連廊上,唐明珂問褚暄停。
此時霍屹川已經帶著人將謝家圍在外頭的人都清理乾淨了,兩個人便站在此處借著樹木遮擋,看著清樂殿的方向。
「我相信她。」褚暄停出聲道。
他是哥哥,所以對於扶清總是會忍不住擔心,想要保護好她,為她掃清路上的一切障礙,可是扶清並不需要他這般的保護。
扶清同傅錦時是一樣的姑娘。
她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能力,甚至他們的能力並不輸任何人。
他們的力量並不弱小。
所以這這種時候,他不需要一定去做什麼,只要能給她們兜底便可。
「之後你打算如何?」唐明珂問道:「此番四皇子與謝家必敗,你的身份卻還是太子殿下,廣陵公主若要登基,有你的這個身份攔在前頭想來也是麻煩。而且朝中大臣必定反對。」
「離京。」褚暄停也沒瞞著唐明珂。
將來他離開,扶清這邊還需要他相幫,所以早些讓他知道也好早做準備。
「你不會要死遁吧?」唐明珂驚訝問道。
「看情況。」褚暄停沒有否認,「不到萬不得已,不用這個法子。」
他還是想以褚暄停的身份同傅錦時在一塊,而非是旁的假身份,所以若非萬不得已,他還是想「活著」。
唐明珂哼哼笑道:「不想用這個法子是因為傅姑娘吧。你個小心眼的狐狸竟也能找到媳婦。」
褚暄停聞言淡聲回懟,「你倒是心眼實在的憨貨,你有媳婦嗎?」
唐明珂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黑著臉憤懣出聲,「就說你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