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自己,雖然有義母林氏偶爾補貼著,但到底不是親生的,那些個銀錢還不如宋雲昭買頭面的零頭。
「容姑娘可有看中的?」姚娘子看向容斕問道。
不願在外人面前被宋雲昭比下去,容斕咬了咬牙,最後也買下一整套珍珠頭面。
流螢和半夏一起去付了銀錢後,便扶著宋雲昭往樓下去。
車夫已經換了馬等在門口,待多寶閣里的小廝捧著裝好的頭面小心翼翼放進車廂里後,宋雲昭和容斕才被扶著上了馬車。
車夫見狀坐上車轅,揚了揚手裡的馬鞭架著車往宋府的方向去。
多寶閣二樓,對著街道的窗口內,站著一位著玄色繡雲紋錦袍的男
人,清冷的目光落在那輛離去的馬車上。
他身邊站著的,正是方才招呼宋雲昭的姚娘子。
姚娘子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向窗外,不無惋惜道:「宋家一門雙侯權勢顯赫,出身在那樣的人家本該受盡寵愛才是,卻不料是個命途多舛的,方才若不是爺出手相救,只怕……」
傅寒關收回目光,面露訝異:「她是武安侯的侄女?」
姚娘子點了點頭道:「正是武安侯的侄女,宣平侯嫡長女宋雲昭,爺不常在京城所以不知道,宋小姐自從失明後就很少再出府了。」
如今世家們只知武安侯義女容斕,幾乎沒人再提起嫡長女宋雲昭了,她也是經常往宋府後宅送些新設計出來的首飾才知道的。
若不是因著雙眼失明,憑著那般顯貴出身和驚人的美貌,前些時日的太子選妃,哪還有那些個貴女們的事。
傅寒關聞言白皙修長的食指輕扣著窗杦,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芒。
瑞王自幼體弱多病,甚少出府,兩個都不怎麼露面的人一出門便碰上了,倒也是有緣。
……
回到府中時已接近晌午,馬車直接停在二門處,宋雲昭扶著流螢的手下了馬車。
輕羅早就在等著了,見她們回來連忙上前對著宋雲昭道:「小姐,夫人讓您先去玉銘院一趟。」
宋雲昭聞言點頭,想來是車夫先前回府換馬時稟告了阿娘,阿娘不放心才讓輕羅在這等她。
「既如此,妹妹快去吧,別讓伯母等著急了,我就先回去了。」容斕說完便帶著半夏往自己住的西跨院走去。
流螢見狀扶著宋雲昭正準備往玉銘院去時,卻冷不丁聽見她道:「那匹馬好端端的突然受驚,你回來可有查過原因?」
前世是她傻,被蒙蔽了雙眼,如今看清了蕭明璋的為人,便不由得開始懷疑哪有這般碰巧的事。
她難得出一次府,正巧在多寶閣門前碰上蕭明璋,而用來駕車的馬大都性子溫順,此前從沒出錯過,怎的這一次就突然受驚?
這一連串的巧合碰在一起,讓她很難不懷疑到蕭明璋身上。
車夫連忙誠惶誠恐道:「那匹馬的左前腿上破了一塊皮,應是我駕車時沒注意蹭破的,還望小姐恕罪。」
宋雲昭聞言思慮片刻,最後聲音緩和道:「你也是無心之失,以後多注意便好。」
車夫頓時感激涕零,心頭大石落地,小姐在府中有多受寵他們這些下人都知道,這次出了差錯本以為少不了一頓重罰,卻沒想到小姐連責罵他都不曾。
宋雲昭不再多言,任流螢扶著自己往母親的住所而去。
……
崔氏早就在等著了,見女兒完好無損的回來,頓時鬆了一口氣。
「阿娘,我回來了。」知道母親擔心,宋雲昭揚起唇角露出淺笑,臉頰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
將女兒拉在身旁坐下,崔氏點了點她瓷白光潔的額頭道:「你近日也不知是衝撞了哪路神仙,災禍不斷,害得我提心弔膽恨不能將你拴在身邊才好。」
神仙倒是沒有衝撞,只怕是被惡鬼給纏上了,宋雲昭心中這般想著,口中卻安慰道:「阿娘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
她說完後抱著崔氏的手臂開始撒嬌,深怕母親說出日後再不准她出府的話來。
崔氏焉能看不出女兒心中所想,眼神既寵溺又無奈,「車夫來報說是平西將軍救的你,可是真的?」
宋雲昭點了點頭後道:「是真的,女兒曾聽聞傅將軍性情冷厲生人勿近,沒想到他會出手相救。」
崔氏道:「由此可見,傳聞不能盡信,我先備下謝禮,待你大哥下值回來後讓他攜禮登門致謝。」
「至於另一位公子……」崔氏頓了頓後道:「既不知他姓名,只能日後有緣相見再道謝了。」
「都聽阿娘的。」宋雲昭點頭應下。
這一世知道了真正救她的人是傅寒關,蕭明璋就再也沒有機會冒充了。
崔氏不忘叮囑女兒:「我怕你祖母知道了擔憂,便沒告訴她,你待見了她可別說漏嘴了。」
「阿娘放心,女兒知道。」
崔氏撫了撫女兒柔順的長髮,轉而提起一件喜事,「幸虧上午你勸我給你嫂子請了大夫,沒想到她竟是懷了一個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