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這人,平日裡咋咋呼呼跟個二愣子一樣,就沒見過她怕的事兒,越是是非越要招惹,從小到大沒有一天不過的雞飛狗跳的。這樣的人能安穩活到現在,不知道是不是祖宗在地底下瘋狂磕頭。
然而,只有韓明非知道,她這大大咧咧的假面之下隱藏了多少心計。
他緩緩閉了閉眼。
「...你這性格,」君輕盯著他,「原生家庭不美滿吧?」
「是比不上你。」韓明非稍稍屈腿,君輕伸手就把他腳上的鞋襪拽了,彎腰放置的時候聽見他說:「你拿的什麼藥劑?」
君輕瞥了一眼她放在床頭的藥劑盒,裡面放著的是整理出來的上好的療傷營養藥劑,在現在這個時局下,說貴都有點拉低它的逼格。
「你說這個?」君輕順手掐了一把他的小腿,風輕雲淡地說:「Omega發情誘導劑,劑量應該夠審問了,等會兒給你試試。」
韓明非抿了抿唇,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Omega的東西對Alpha沒用。」
君輕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他:「對普通Alpha沒用,對假孕的Alpha呢?」
韓明非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淡淡道:「你可以試試。」
「聽你的,」君輕跟他一來一回,對答十分悠然愜意,眼神里不加掩飾的侵略感透了出來,「我一向不喜歡空談。」
她伸手把藥劑盒子拆開,韓明非側目望過去,君輕朝他輕輕一笑,突然問:「你為什麼偷密鑰?」
這個「偷」字韓明非不怎麼認同,他第一時間沒有回答,眼神落在虛空中,過了一會兒才反問:「什麼叫偷?」
「背著我偷偷摸摸的就是偷。」君輕掃了他一眼:「咱們這是夫妻共同財產,你今天偷一個明天偷一個的,改天我庫房被你搬空了怎麼辦?」
韓明非:「......」
「那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偷?」韓明非平淡說,「我缺錢嗎?」
君輕理直氣壯:「不缺啊,但萬一你在外面養什么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還不想自己出錢,拿我的錢湊合怎麼辦?」
「不怎麼辦,」韓明非說,「那是你的榮幸。」
君輕:「......」
君輕伸手把他領口扣子解開了一顆,韓明非鎖骨隱隱約約露了出來,那形狀一看就很漂亮:「我這人一向隨性,你順從點,別等會兒真把我撩起火來了。」
手指從光滑冷白的皮膚上滑落,韓明非被她調戲,依舊平淡道:「你整日只會想這些事兒嗎?」
君輕似乎覺得他說的話很有意思:「那你知道為什麼會有Alpha這種性別嗎?」
「我這是順性而為——Alpha是群體中的領導者,這就註定了好鬥的天性,爭權力、爭配偶,這是本能!」君輕輕輕捏住他的臉,「我看見你,腦子裡就只有這些東西,你要我違背天性遠離你?」
韓明非悠然道:「AA不能結合,這也是天性。」
君輕嗤笑一聲,仰靠在椅子上,眼神朝下瞥他:「那不是我的天性。」
「你回了一趟老宅,飛行器廢了一架,跟著你的飛行員失蹤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鬧騰呢?」
韓明非淡淡道:「現在發現也不遲。」
兩人眼神無聲對峙,空氣一直凝固。
見她不說話,韓明非說:「你看,你也覺得我是個麻煩。既然如此,你應該順應你的天性,讓我離開才對。」
君輕沒理會他語氣中的嘲諷,盯了他一會兒,琢磨道:「密鑰被你帶給祁家的人了,是不是?我說過他們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東西,祁家雖然沒落,但跟中心城聯繫緊密,這個節骨眼...中心城可不會太平,你招惹他們這群亡命之徒,是吃准了我會護著你——真是有恃無恐。」
韓明非:「你知道就好,嫌麻煩就放我走。」
君輕發現他真是什麼也不怕,骨頭也硬的很,大概只有在床上被她壓著的時候才會稍顯脆弱,像個人樣。
大概是那樣的事情對他來說真的是個挑戰,所以次次都要掙扎一番。
她伸手將他第二個扣子也解開了,手底下光滑的肌膚微微顫了一下,韓明非微微側目,只見她冷笑一聲:「放你走?那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你覺得我會做這樣的生意嗎?」
她很快將第三顆扣子扯開,韓明非胸口微微起伏,眼眸濕潤,嘴唇慢慢繃緊了。
「現在想來,這傷口也詭異的很?」君輕伸手把盒子裡的藥劑瓶拿出來,慢條斯理道:「吃這麼大的虧,這可不是你的行事風格,除非——」
「...你已經得到什麼好處了。」
「......」韓明非盯著她手裡的玻璃藥瓶,微微往後縮了一下。
君輕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破綻,停住動作,笑容有些玩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