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搏的氣浪在空氣中炸開,極強的威壓讓周圍的人都有些不適,只是一招,腳下的地面裂開一條大縫,像是野獸張開了嘴。
君輕心中怒火已至頂峰,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抬手連斬,一次又一次將那人斬落在地。
鮮血在地面灑開,一下,兩下...
不知道多少下。
對方本就缺失一臂,在她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他的身上布滿了被君輕刺穿的傷口,那些傷口不斷地流淌著鮮血。衣物早已被鮮血浸透,很快,他就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轟然倒地,徹底敗下陣來。
君輕握緊劍,眼中儘是殺戮形成的戾氣!
她伸手將劍一捅到底,一聲嘶啞痛苦的慘叫劃破蒼穹!
精神力化劍將那人死死地釘在地上無法動彈分毫。在眾人驚恐不安的注視下,地上那團血肉模糊早已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劇烈地抽搐了很長時間後,終於緩緩地、如同燃盡的蠟燭般不再動彈。
君輕面無表情地從他身上收回劍,那劍上的鮮血一滴滴落下,在地面上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每一滴血都像是在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慘烈與無情。
直起身的時候一種異樣的感覺浮現出來,她直覺自己精神力似乎不太穩定,但剛才那種波動卻像是錯覺一樣,再也沒有出現。
從會堂里廝殺出來,長時間的對戰讓她精疲力竭,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異樣,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
劉閔斬斷了這人的一條胳膊,確實給了她很大便利。
想要在3S精神力沒有耗盡的情況下傷到3S,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
就像她現在雖然精神力快被榨乾了,但身上卻沒有受一點傷。
她有些遲緩地走向劉閔的屍體,而後坐到了他的身邊。
「平時不是挺精明的嗎,」君輕看著毫無動靜的他,「明知道打不過,怎麼不藏起來呢?我們被困在裡面就困在裡面啊,我一個一個殺出來就是了。」
「你以為會有人知道你的犧牲嗎,他們在忙著逃命,忙著殘殺同類,忙著給世界製造混亂......」
「沒有人知道,闖出會堂是誰給他們爭取的機會,也不會知道你做了多大努力。」
君輕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最後幾乎成了喃喃自語,像是在對劉閔傾訴,又像是在對這無情的世界發出最後的控訴。然而,四周只有呼嘯的風聲......
無人回應她。
「我很冷血對吧,」君輕看著他,低聲說:「你肯定不相信這話是我說出來的,但我真的一點都喜歡不起來他們。」
「說不定你會覺得跟錯了人。」君輕將他的眼睛閉上,緩緩道:「不過就算現在後悔也晚了。」
灰濛濛的天空看不到一絲光亮,一個身影慢慢站直。
女Alpha的頭髮散亂,呼嘯的風帶起地面上的塵埃,很快那一層血泊就覆上了一層灰塵。
君輕抱著他的屍體往城門方向走。
「——我們,回家。」
*
中心城地下基地。
一輛車停在荒蕪的入口處,很快駛了進去。
陸梟扛著昏迷的人下車,手銬隨著走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韓明非沒有意識,一張臉已經慘白到了極致。
事實上他脖頸處的淤痕也非常明顯,是被人硬生生掐住脖頸窒息暈過去的,直到現在還未醒來。
陸梟從安靜的通道里下去,腳步聲匆匆,把昏迷的人往準備好的地方一放,轉身就走。
不知過了多久,韓明非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都在疼,那種疼痛如同無數根針扎穿了他的身體,密密麻麻,無休無止,以至於他很長時間都處於一種臉色慘白呼吸急促的樣子,沒有反應過來。
尤其脖頸處,那疼痛更是鑽心,就像是被人用巨大的力量捏斷了一樣,只不過輕輕動彈了一下脖子,都讓他疼得冷汗直冒。
眼前蒙著的黑布被他慢慢拉下,金碧輝煌的光芒刺動著他的雙眼,韓明非下意識眯了眯眼,眼眶稍微有些濕潤。
他手上戴著手銬,坐在座位上沒有動彈,慢慢緩解著他的不適。
過了一會兒,幽蘭總算像是想起還有他這麼一個人,抬眼朝他看過來:「愣著幹什麼,看看給你準備的喜不喜...」
「你懷疑我背叛你?」韓明非打斷了她,似乎有些不滿:「為什麼抓我回來?難道不知道外面現在有多關鍵嗎?」
「是誰在挑撥離間?你信了?」
幽蘭長發盤起,耳邊簡簡單單別了一個珍珠發卡,穿著裁剪合身的深紅色古法旗袍坐在他對面,似笑非笑打量了他一會兒,微微搖頭。
她的臉上居然有些笑意:「你是什麼人我再清楚不過,有沒有背叛你自己衡量,我不喜歡談論這個話題。」
「先吃飯。」
韓明非手指攥緊,坐到她對面。
「手銬戴著,」他伸手將兩隻手放到桌面上,冷冷道:「我沒胃口。」
一時間,安靜得有些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餐桌周圍的人都已經被驅散了,這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周圍的空間都因這緊張的氣氛而變得狹小起來。幽蘭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過來,我幫你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