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臥室門的一剎那,冷山便被一隻滾燙的手掌狠狠捂住口鼻,脖子上傳來冰涼的觸感。
似有若無的血腥味混雜著草木的氣息包裹著他,他有些驚恐地睜大雙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呼吸也幾乎被阻斷了,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臟在狂跳。
對方將他抵在門框上,壓低聲音俯在他耳邊:「別說話,回去。」
冷山頃刻間便認出了這道聲音。
清透明朗,帶著別具一格的輕狂與囂張,即使壓著嗓子說話,也很有辨識度。
是那隻未進化完全的猴子。
不知為什麼,在知道是這個人之後,冷山反而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原本高速跳動的心臟也平緩了一些。
可能是因為被這人捉弄慣了,反正每次到最後好像也不會死。
脖子上還架著匕首,冷山借著微弱的月色慢慢往臥室里移動,直到走到窗邊的牆角。
楚輕舟快速瞥了一眼窗外,輕聲說:「附近有人,千萬別出聲。」隨即緩緩鬆開捂著冷山的手。
冷山低低喘息著,心道再不鬆手他這輩子都出不了聲了。
二人貼得極近,他能感覺到楚輕舟身上燙得不正常的體溫和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膛。
楚輕舟低頭看著冷山,四目相對,他的眼睛在慘白的月色下更像狼了,無情且具有十足的壓迫感:「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
「不是。」冷山打斷了楚輕舟,他聲音不重,但很堅定,他直視著對方,沒有任何躲閃。
楚輕舟沉默地看著他,片刻後,說:「好,我信你。」
這樣看來,外面的人不是『蚩』就是『梟』。這兩個都是西北邊境的大型走私團伙,他們對楚輕舟這個隊長早就恨之入骨,這次他的隊伍任務失敗,兩邊的人都像聞到血腥味的獅子,哪怕只有一點可能性,他們都不會放過。
但他們也沒法確定楚輕舟就在冷山家裡,更不能確認這次是不是楚輕舟的陷阱,所以也不敢貿然闖進來。
可這齣空城計又能唱多久。
他現在的全部身家只有下午在集市上買來的一件衣服和一把匕首。
「外面……是誰?」冷山見楚輕舟一臉陰沉地盯著窗外半天,他沒忍住悄聲詢問。
楚輕舟:「閉嘴,一會兒聽我指揮。」
……
未進化完全的猴子只准州官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