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隻雀兒從馬蹄間驟然飛出,棗紅馬受驚長鳴一躍,飛也似躥進林間,將身後的畫絹等人甩得無影無蹤。
徐椒想要拉住它,卻是徒然。她只能費力地矮身緊緊握住韁繩,爭取不被馬摔開。
棗紅馬不知跑了多久,這才漫漫平靜下來,徐椒緩緩看向兩側,密林深幽,光芒早已暗淡下來。
兀的,一支飛箭從林中竄出,徐椒偏身躲過,卻重心失衡,滾落在地。
劇痛之下,徐椒看向那把箭思量著。這箭射的並不好,連她都能察覺閃過……
還未思考全,林中就翩然出一騎,就見她一聲胡服窄袖獵裝,神情倨傲,嘴角凝著一抹冷笑。
徐椒心中一陣唏噓,不是冤家不聚頭。
竟然是,韓夫人……
徐椒翻身抵住合抱的樹幹。
噠噠,韓夫人的馬蹄聲在寂靜中格外瘮人,如同催命的魂樂。
徐椒跑過一棵又棵樹,而身後的韓夫人卻緊追不捨,如同獵人一般,挑逗著獵物精疲力竭。
徐椒氣喘吁吁地扶著另一顆大樹,餘光瞥過馬上的韓夫人,她的弓箭再一次舉起,好整以暇地瞄準著。
徐椒冷冷看著她,如今她到韓夫人倒不裝賢良淑德仁愛慈祥的樣子了。
徐椒的指尖掐住斑駁的樹皮,她恨道:「我與你有什麼怨仇,更是以禮相待。可夫人自在江夏時,就視我為仇讎,多有阻礙,我實在不解。」
韓夫人冷聲一笑,「老豐安公治臨川時,未曾想到,因他而沒入掖庭的後人竟逼著他的後代如此狼狽。高高在上的徐太后也未想到,她一手扶持的徐夫人如此不堪大用。」
韓夫人越說手越抖,手中的箭有些拿不穩。
「當年我不過十歲,谷夫人和徐皇后將掖庭斗的烏煙瘴氣,不過是中了計動了徐皇后的東西,就差點被打死,若不是阿姊·······」
徐椒暗忖,原來是夙怨,若現在讓她拋下,恐怕不行。她深呼一口氣,「韓夫人,我再怎麼樣也是有品級的宮人,也是世家之女,我若這樣橫死,在陛下面前恐怕你也不能輕易解釋過去。」
韓夫人揚眉大笑:「你不會以為陛下會因為你怪罪我?荒謬!你可知道,吳才人當年的死,徐太后未必能脫得了干係。」
徐椒一愣神,「你在說什麼。」
韓夫人滿意地欣賞著徐椒臉色的變化,「若非是徐太后把太醫都帶走,阿姊未必會故去。」
徐椒擰眉,「你在胡說甚。當年姑母有嫡子亦有名分,何況谷夫人虎視眈眈,她去針對吳才人做什麼。」
「無論她是否針對,吳才人都因此而逝,你覺得陛下心裡沒有疙瘩嗎。何況,徐太后這三年處處掣肘陛下,你以為陛下對徐家有多少情誼。我也很想知道我今日殺了你,陛下到底會不會因你而處罰我。」
說著,韓夫人抬起弓,狠狠一拉,就要向著徐椒射去。
徐椒一手用力將手裡的樹皮拉下,朝著韓夫人的馬頭擲去,那馬被堅硬的樹皮打到,長嘶一聲身形搖了幾步,韓夫人手上一晃,箭頭偏歪。
韓夫人氣急,她一壁拉住韁繩,一壁道:「小賤人,我這就送你去見徐太后這個老賤人。」
第44章 雄競小修羅場/韓夫人結局
話音未落, 只聽倏忽一下,她唔一聲,身子先是一挺, 而後僵直著倒下來。
她背部一支長羽, 貫穿前後。
徐椒防備著看著林中陰影處走出的一騎,待看清來人, 她瞳孔微震, 「大姐姐?你怎麼來了。」
「陛下說今日獵騎, 我正好回京,索性決定在此處相會。待我來時,已開始狩獵, 我便自行進山。」
安吉長公主蕭珺瑤朝她頷首,而後輕蔑掃向倒地的韓夫人,唾棄道:「老物可憎, 狺狺狂吠,敢辱我母親!」
徐椒看著漸漸失力的韓夫人, 伸手探她的鼻息, 還有些微弱的氣息。
韓夫人鼓著雙眼, 虛弱地發出破碎的咒罵。
她與蕭珺瑤對視一眼,彼此一個頷首,而後蕭珺瑤抽出佩劍, 直直送了韓夫人最後一程。
她們與韓夫人積怨如此,已是你死我活的結局。她今日不殺韓夫人, 恐怕將來不只是徐椒, 連蕭珺瑤都會被這個女人在暗中施冷箭。
只有韓氏死了, 她們才能安心。
蕭珺瑤一壁拔出自己的箭矢,一壁看著她的屍身, 沉思道:「埋起來也未必妥當,丟下山崖也容易露屍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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