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懨懨地抬眼,語氣很差,「怎麼了?」
右骨精倒也習慣了,「殿下,是……西災殿下來了。」
楚長澤?
什麼風把他吹來了,他結婚的喜風?
「讓他進來。」戚尋慵懶地靠到榻椅上,黑袍的金邊下擺晃蕩了兩下。
下一秒,他一抬眼就看到了根本不近視在地府還要戴著金絲框眼鏡的來人,陰森笑道:「你不裝會再死一回?」
楚長澤笑眯眯地推了推自己最愛的時尚單品,繞著半個彎子說道:「聽說,你找到他了,但對方缺失了一魂?」
戚尋正色,從榻上站起來,大步走到了楚長澤面前,「你知道辦法?」
「自然,」楚長澤笑不達眼底,「不過,要我告訴你辦法,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戚尋早已料到,沉默地盯著人數秒,冷哼了一聲。
*
周五下午三點,Z大,流金劇場。
「楊斌,你把這個氣球樹搬到那邊去吧,這邊的東西太雜了,看著不協調,不太好看。」阮新元手捏著策劃書,指揮調動著部門同事。
他除了負責寫好十佳歌手的策劃書以外,還得順便負責會場布置,從下午一點半開始,到現在完成了三分之二。
又是一陣指揮,一個半小時飛逝而過。
「新元,還差什麼部分嗎,我看著差不多了?」李琨擼著袖子走到阮新元邊上,給他遞了瓶礦泉水。
「謝謝學長,」阮新元接過,掃視了一眼會場,認真說道,「差不多沒什麼問題了,剩下就是選手入場這些,是琪姐安排的,六點開始可以讓選手彩排,到時候掐個表看看時間,別超時就行。」
李琨樂呵呵地拍了拍阮新元的肩膀,「新元啊,我們部門招你是真沒招錯啊,太靠譜了,事情辦得井井有條,還有審美,下屆部長我看非你莫屬。」
「沒有沒有,大家都很厲害。」阮新元謙虛搖頭。
不過他這會兒幹得肚子實在是有點餓了,待會兒戚尋來接他會帶他吃什麼呢……
他開始暢享。
這時李琨還想說什麼,表情突然變得古怪,像是哽住了,阮新元回過神,有點疑惑地看向他,發現對方的眼神落在自己身後。
他遲疑地轉過頭,看到了一張……他有點印象但不多的臉,戴著厚眼鏡、穿著格子襯衫,比他矮半截。
「不是,我上次和他說過你有對象了啊,我看他也沒再纏著我要你微信了,怎麼到這來了?」李琨有點頭疼,小聲湊到阮新元耳邊吐槽。
阮新元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能有什麼事情吧,不一定就是來找我的。」
他轉了轉筆,重新看向策劃書。
「阮新元。」章擇聰喊道,聲音有些沙啞。
李琨和阮新元對視一眼,「呃。」
「好吧。」阮新元晃晃頭,無奈地笑了一下。
他走到章擇聰面前,語氣客氣問道:「同學你好,有事嗎?」
章擇聰推了推厚眼鏡,「到外面說可以嗎?」
阮新元猶豫了一下,最終把策劃書和筆先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點了點頭,和人走出了劇場,來到了門口的拐角。
「現在可以說了嗎,是有什麼事情嗎?」阮新元再次問道。
章擇聰捏緊著拳頭,仰頭努力和人平視,「你為什麼和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你不是也喜歡我嗎,怎麼會有別的對象?」
?
阮新元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閉了閉眼,沉住氣,儘量禮貌地說,「這位同學,我記得你,因為你三番五次地騷擾學長討要我的聯繫方式而我一次沒給,如今還直接來騷擾我本人,說些自導自演可笑的話,請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章擇聰眼眶發紅,怒氣沖沖,「不可能,明明你第一天見到我就看著我笑,而且之前都不直接出面拒絕我,不是欲擒故縱是什麼?」
阮新元都要笑出聲了,別說他根本不記得面前這人第一回穿的什麼東西幹了什麼具體的事情,連對方的名字也是上次成隱隱約約有了個模糊的印象,這人有臆想症吧?
他的耐心對這種死纏爛打的人快要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