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道:「安家一門看來真的毀在了安德恆的手裡。」
張揚道:「如果你認識安德恆……」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祁山的鎮定讓張揚感到嘆服,即便是在自己已經知道他的所作所為的前提下,祁山仍然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的慌亂。
張揚道:「如果你認識他,你就會知道,這個人絕不可信任,他可以對一個將他撫養長大的老人下手,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他會在乎的呢?」
祁山道:「這種人留在世上是一個禍害啊!」
張揚點了點頭,唇角露出笑意道:「這樣的禍害越早除掉越好!你處世練達,見多識廣,卻不知能有什麼建議?」
祁山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寧願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張揚的目光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人很多時候是沒得選的。」
文浩南被人兜頭蓋臉潑了一盆冷水,他打了個激靈,睜開雙目,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感覺自己的頭腦一片混沌,依稀記得發生了什麼,說過了什麼,可一切好像又是在夢中,他的視野仍然模糊,看到的景物都是重影。
眼前似乎站著兩個秦萌萌。
文浩南咧開嘴笑了起來:「為什麼不殺我?」
秦萌萌走上前去給了他一個耳光,然後抽出一隻針劑,照著他的頸部靜脈就扎了進去。
文浩南開始感到恐懼,在他的印象中秦萌萌的性情是軟弱的,從未像今天這樣果斷和堅決。這一針注射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恢復了正常感知,眼前的景物也在一點點變得清晰。
秦萌萌道:「文浩南,你不用害怕,我不殺你!」
文浩南望著秦萌萌沒有說話。
秦萌萌道:「但是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你身敗名裂。」
文浩南從秦萌萌雙目中流露出的凜冽殺氣,覺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他顫聲道:「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秦萌萌冷笑了一聲,轉過俏臉,揭開臉上那層薄薄的面具。
文浩南雖然和桑貝貝打過的交道並不多,可是因為他一直在跟進桑貝貝失蹤一案,可以說將她的樣子早已銘記在心,他本以為桑貝貝已經死了,可此時卻看到桑貝貝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文浩南此時的心情完全可以用震駭莫名來形容。
桑貝貝莞爾笑道:「看到我沒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文浩南用力搖了搖頭,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或許是因為剛才那一針的緣故,一定是自己產生了幻像,可文浩南又明白,現在他的頭腦已經從混沌狀態完全清醒了過來,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清楚楚,之前的秦萌萌才是偽裝。
以文浩南對秦萌萌的了解本不至於被桑貝貝騙過,可是桑貝貝的易容術極其高超,她雖然無法將秦萌萌的聲線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是依靠沙啞的嗓音可以矇混過去,其中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秦萌萌在逃離國內之後,做了整容手術,現在的容貌已經和過去有了很大不同,在文浩南心中,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秦萌萌過去的樣子,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有人會裝扮成秦萌萌現在的樣子騙他。
文浩南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已經死了。」
桑貝貝道:「看到我仍然活著,你是不是很失望?只有我死了,張揚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罪名才會成立,我活著豈不是代表著他無罪?文浩南,你為什麼這麼恨他?」
文浩南面色慘白,桑貝貝仍然活在世上這一現實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他認為張揚是個殺人犯,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這一切都建立在桑貝貝死亡的基礎上,可現在他判斷的根基被動搖了。
桑貝貝道:「開始我本以為你只是情商低下,卻沒有想到你的智商也沒有下限,真是虎父犬子,難怪你的家人會對你如此失望。」
文浩南怒道:「你住口!」
桑貝貝揚起縴手狠狠抽打了文浩南兩記耳光,打得文浩南眼冒金星,桑貝貝對文浩南厭惡到了極點,她下手可不將什麼情面:「文浩南,你給我看清楚,現在你的性命攥在我的手裡!」
文浩南咬牙切齒地瞪著桑貝貝:「你以為我很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