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還是笑意吟吟,卻感受不到其中所有的良善柔暖,只有無窮無盡的冰寒。
那眼輕飄飄地看在兩人所執的香囊上,又看了花無凝一眼。
沒緣由的,花無凝鬆了手,顰眉不喜正聲而問:「朝辭啼,你不應該在戰場上嗎?」
「胡軍撤了,我自然帶兵回來了。」朝辭啼說得風輕雲淡,卻轉手將柳蘅往另外一邊擠開,最後裝似無意地問道:「倒是不知道,柳少師怎麼私自跑來了軍營?」
趔趄一步,柳蘅清秀之容也泛起褶皺,他緊捏著香囊,勉強算得上好氣而語:「我是與阿凝的糧草隊一同而來的,朝太師開口便是私自,毫無根據,中傷他人,實難信其言語。」
「柳少師怎麼變得如此狹隘妄佞,偏頗失禮呢?」朝辭啼自若慢語,雙目卻似淬了毒,凝在他身,「本太師隨意說了三兩語,無心觸怒,你卻聲似討伐,活像我冤枉了你。」
他言語一頓,揚眉下視,攜帶一股朝弄之意,「聖賢有言,不知者無罪。本太師怎麼知道你是跟著糧草隊才來了軍營,飽讀詩書的柳少師卻惡語相向,著實讓人大開眼界,大為驚嘆!」
「你說是吧,柳少師。」
「朝太師出言不遜,有辱我的名譽,卻還想以聖人之言壓我。」柳蘅早已不是之前那個斂鋒芒,藏著掖著的柳蘅,他直視朝辭啼,背挺直,不屈不撓平聲而語:「聖人亦有言,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故之以德報德,以怨報怨!我只不過未曾接朝太師的怨氣而已,朝太師何須長篇大論,好為人師。」
劍拔弩張的氣氛令站在朝辭啼身側的花無凝噤了聲,稍稍退後一步,又被朝辭啼夾針帶槍的話引了去。
「既然柳少師如此發話,本太師也要點明柳少師不足之處。」朝辭啼見縫插針,輕蔑揚著笑,眼睛由上至下將他掃了圈,「柳少師學武武不精,文略計謀也用不上,前來邊關能做得了什麼?」
柳蘅深吸一息,他知曉朝辭啼這是在諷他,武藝比不過朝辭啼,文略有花無凝在,他也毫無用武之地,「文武皆有用處,我武不精不代表我不能上戰場,文略之面也能提出自己的卑賤之思,即便這些都不能,劈柴倒水之事我也能做。朝太師又何必以己度人,替人定奪。」
「劈柴倒水,原來柳少師還有此覺悟。」朝辭啼聞之不屑一顧,「這份差事挺適合你的,簡直是量身定製,本太師都沒思索過這些事。」
「柳少師能想到這些事情一定是心有所思,得其要領。」朝辭啼意味深長地說道:「不辜負柳少師的用心良苦,這些雜役之事,交給你了。」
「朝太師真會說笑話。」柳蘅臉色陡然一轉,誰人不知他柳蘅為庶子時,常常被族中人所欺壓,劈柴倒水是家常便飯,老生常談之事。
轉動手中的香囊,當著朝辭啼的面,慢條斯理地掛在腰間,眼睛卻未偏移一分,「我要做什麼豈是你能置喙的,軍規森嚴,阿凝都沒有開口,你在此喧賓奪主,怕是不妥。」
朝辭啼盯著柳蘅佩戴的香囊,哼出笑聲,輕描淡寫而語:「柳少師所說的軍規森嚴確實無錯,但論品級,我高一級,所言所論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更何況,你無故出京,來到邊關,無品無級,在本將面前叫囂,更為不妥。」
「事實到底如何,爭辯毫無用處,朝太師不若問問阿凝。」柳蘅面容慍怒溢滿,但又生出一絲絲勝券之色。
「好啊。」朝辭啼眸光一暗,他笑著應著,骨指卻微微收緊。
爭論之聲驟然歇下,兩個人同時往向花無凝。
這一眼看過去,發現她撐著腦袋坐在位置上,掀開眼帘愁緒怨念交錯於眸,冷冰冰地看著他們。
「阿凝。」柳蘅面對花無凝時,剛才那副厭色惱怒之容霎時消退了乾淨,留下清容之顏。
反觀朝辭啼卻呆立在那裡,一聲不吭只留下頗有深意的笑。
花無凝目光在兩人身上轉悠一剎,隨後落在朝辭啼身上,
「出去。」
那雙含笑的鳳眼頓然覆上霜意,未動身形,就執拗地看著花無凝。
「身為副將,朝太師還想拒令不從?」柳蘅聲音輕緩有度,細聽一下幸災樂禍之意卻是滿滿當當。
與之對視數秒,朝辭啼後牙一咬,故作自若而言:「好。」
颯然轉身往外走,衣袍飄飄,低沉之氣時不時浮現。
望著朝辭啼遠去的背影,花無凝緘默住,她凝神多看了眼,丹唇翕合一瞬。
「阿凝。」柳蘅含情脈脈走上前,溫情似水地喚道。
驀地被喚醒,花無凝視線移到了柳蘅身上,見他溫潤如玉,面帶春意走來,瞥開了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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