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兩日前…」花無凝忽覺不對,「你故意的?」
「只允許你利用騙我,不許我反騙一次嗎?」丹青唇畔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能見你驚訝,倒也不錯。」
「你分明可以用這副模樣去送柳蘅死的。」花無凝說道。
已經恢復容貌,為何還要遮遮掩掩,騙她才是藉口。
「做個了斷而已。」丹青這次倒也不嘴犟了,「前塵已斷,不做留戀。」
「恭喜你了。」花無凝真心實意地祝福。
「恭喜我有什麼,你呢?」丹青知曉她在恭喜何事,反問道:「我聽說朝辭啼回來了,你將他關了起來。」
「是啊。」花無凝應道:「丹青有什麼話要說嗎?」
「朝辭啼武功很高,你居然將他抓住了。」丹青輕語。
「皇城之中,由不得他。」花無凝回她,桃眸映光,瞧不出是何深意。
「你打算怎麼處置他?」丹青問道。
「丹青對他很感興趣。」花無凝輕眨雙眸。
「對。」丹青毫不猶豫地應下。
這下花無凝一怔,她泰然自若地問出口:「倒是不知道丹青對他生了趣味。」
丹青輕掃花無凝的嬌靨,緩慢說道:「想知道?」
「想。」花無凝點頭。
「假孕藥失效很困難,我對你的身體做了手腳,按道理藥效只長不短,他的的確確在幫你調養身體。」丹青說道:「差一點,你就能好全了。」
聽聞次言,花無凝望著丹青的臉,細細思索一番,「丹青說笑了,他只是不想要那個孩子,偶然罷了。」
「若真是偶然,那也就算了。」丹青說道:「他找我打了一架。」
「什麼時候的事?」花無凝錯愕一瞬,她怎麼不知道。
「你離開京城前夕。」丹青抬起自己的手,在手背上劃了一下。
花無凝看著她的手,想起來之前那裡有一道疤痕。
「你說的那個瘋子,是…朝辭啼?」花無凝試探而語。
「是他,出去采個藥,他那些手下倒是記得住我。」丹青放下手,「發現是我,就把人叫過來了。」
「然後你們就打起來了?」花無凝蛾眉顰起,怎麼有些離奇?
「嗯。」
難怪行軍之時,他脖子上都是針孔。
奪命毒師…
花無凝認真看著丹青。
是她啊。
「他找你做什麼?」花無凝問道。
「不知道,你要問他。」丹青深深看她一眼,「許是與你有關。」
「與我有關?」花無凝呢喃一句,而後又淺淺一笑,「我知道了。」
「嗯。」丹青應著。
「不過,他的手下為何認識你?」抓住盲點的花無凝,微微眯起雙眸。
輕笑出聲,丹青看著花無凝略顯不悅的神色說道:「我以
為你查到你的城外據點怎麼毀的了。」
不是朝辭啼動手毀的嗎?
「看來你根本沒懷疑我。」丹青說道。
「你動的手?」
「對。」
花無凝嘆息一聲,「為什麼?」
「你毀了我兩處據點,我毀你一處,很合理。」丹青說道:「採藥途中偶遇,做了點線索。」
對朝辭啼的能力過於相信,以至於根本沒發現是丹青扔下的隱患。
「若非朝辭啼能察覺,丹青也成功不了。」花無凝說道:「不是嗎?」
「所以你還是打算將他?」丹青眼底掠過一絲惋惜。
「殺了。」花無凝堅定說道。
「罷了。」丹青搖了搖頭。
「丹青有些惋惜?」花無凝揣摩而言。
「是有些。」
「我從不知道丹青還會管這些閒事。」花無凝不由得語中帶有揶揄之色。
「江湖之人,重情重義,不願看見情深者一敗塗地。」丹青坦蕩又擲地有聲回她,「花無凝,看你了。」
笑意消退些許,花無凝也多了些許認真,「多謝丹青了,但我意已決。」
「嗯。」丹青望了望天日,「時辰也不早了,我該走了。」
深望冰霜之眸,花無凝嗯了聲,「好。」
退卻三兩步,丹青轉過了身,手中的斗笠正要戴上頭時,她側過臉,鄭重其事喊道:「花無凝。」
「嗯?」花無凝應她。
丹青雙眸夾雜著從雪山之上消融的冰水,落在花無凝身上,「別來江湖,否則我會動手,先一步除了你。」
算無遺策,心機深沉,度量人心,這種人若是出現在江湖,會是所有人的噩夢。
好在花無凝不會武功,她也不會去江湖。
花無凝淡然笑著,雙手抱拳,做了江湖之人的送別禮,「一路平安。」
斗笠戴在頭上,丹青轉過頭,抬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