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一顆接一顆,不間斷地落在屏障上,點出一個個小波紋,向外圈擴散著。
也才到了這時,屏障隔絕了外面的狂風驟雨,虞雪茶才有了觀察四周的功夫。
此時此刻,她正置身於半空,身上穿著的正是她入睡前換的那件毛絨睡衣。
赤腳站立,周圍的一切都無比陌生。
建築林立,街道上是久違的潔淨。
沒有相撞堵塞的車輛,沒有喪屍或是人類的殘肢斷臂。
還有這宛若夏日午後的一場普通大雨。
這一幕,就好像災難重筑後的城市完完整整地呈現在眼前,只待人類入住。
但莫名的,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虞雪茶內心升起的不是嚮往,而是不安。
她依舊動不了。
唯一能活動的地方就是這個圓球為她圈出來的空間。
她也沒有辦法讓自己脫離這一處境,唯一能做的,只有安靜地看著越來越大的雨。
這裡好像並沒有什麼時間概念。
她沒有戴表。
但遠處的鐘樓上,時針已經轉了不知道幾圈。
沒有黑夜白天之分,變化的,只是越發厚重的烏雲,以及來勢兇猛的雨滴。
虞雪茶跪坐在圓球里,寬大的毛絨睡衣將她整個裹住,髮絲也被她盡數攏起塞在帽子裡。
帽子上長長的兔耳垂在兩旁,白嫩的臉頰越發顯得幼態。
只是配上那滿身的低氣壓著實稱不上可愛,倒是透露著一絲危險。
虞雪茶臉頰貼著屏障,她已經無聊到在數雨滴打在屏障上泛起的波紋可以盪幾圈了。
在這裡呆了那麼久,她已經確定自己來到了一個異空間。
嗯,在睡夢中被薅過來的。
類似於夢境,但又有很大的區別。
至少,在這個屏障出現之前,她能夠感受到疼痛。
可偏偏一些生理性的需求,她又感覺不到。
唉&mdash&mdash
虞雪茶幽幽嘆出一口氣。
行吧行吧。
她倒要看看要困她到幾時。
反正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看著外面的雨絲,虞雪茶雙眼不住地迷糊。
雙手一縮,除了臉以外,露在外面的皮膚全都被睡袍包裹。
虞雪茶雙眼一閉。
啪&mdash&mdash
倒頭就睡。
看誰熬的過誰。
這一刻,不知是不是錯覺,外面連綿的雨線在女孩陷入睡眠之後,明顯停滯了一瞬,卻又立馬若無其事地恢復運行。
只是,整個世界卻在忽然之間沉寂了不少。
明明大雨滂沱,激起的聲音卻是與其極不匹配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