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看著他吧,床頭有我留下來的藥,兩個時辰給他吃一次,吃完之後,再來問我要。」元卿凌掙脫她的手,艱難地往外走。
「王妃!」其嬤嬤喊了一聲,本想說一句謝謝,但是想起元卿凌以前做的事情,這一句謝謝,終究是沒能說出口,只是淡淡地道:「夜路漆黑,提個燈籠吧。」
她把燈籠遞過去,元卿凌接過來,「謝謝!」
其嬤嬤愕然!
謝謝?她說謝謝?
元卿凌回到鳳儀閣,給自己打了一針,便趴在床上。
傷口儘量遏制不發炎,但是傷口面積太大,加上抗生素的作用,她顯得很虛弱。
高燒過後的她,所有的力氣都被剝離,軟趴趴地如棉團一般,連抬頭都艱難了。
沒一會兒,便跌入黑暗之中,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得有人推門進來,急聲道:「王妃,快起來。」
元卿凌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綠芽焦灼的神情,看日頭的照射,已經是中午了。
她慢慢地爬起來,「是不是火哥兒又高熱了?」
「不是,您快起來,宮中來人了,請您和王爺馬上入宮去。」綠芽瞧著她後背的血跡,急道:「但是,您現在能走動嗎?」
「宮裡出什麼事了?」元卿凌睡了一覺,並不覺得好轉,反而人更昏沉,是傷口沒有及時處理,針藥無法遏制傷勢,開始發炎高熱了。
綠芽壓低聲音道:「聽聞是太上皇快了。」
元卿凌腦子裡搜索了一下原主的信息,太上皇?
當今的皇帝,是明元帝,五年前登基,當時太上皇得了心症和邪風,御醫說熬不過那年的秋天,在還有意識的時候,讓當時的太子登基為帝,殊不知,太子登基之後,太上皇竟然逐漸好轉,只是一直臥床,不便於行。
去年冬天,太上皇病情再度加重。
熬到如今,差不多是時候了。
元卿凌對宮廷規矩不懂,但是,即便是在平民家庭,祖父去世,做孫子孫媳婦的,也必須到床前送終。
她慢慢地撐起身子,傷口沒有處理過,血水和衣衫都黏在了一起,這麼一動,痛得她幾乎眼淚都要冒出來。
昨晚去給火哥兒療傷,傷口扯動,血水不斷滲出,傷口比原先還要嚴重了。
她雙手支撐不住,又跌回了床上。
綠芽見狀,道:「奴婢去回了王爺吧,您這實在是動不得的。」
元卿凌這一動彈,人更加昏沉了,趴在床上,聽到綠芽疾步跑出去,她腦子裡模模糊糊地想著,她都這樣了,楚王不至於要她帶著一身的傷入宮去吧?
她勉強撐起身子,取了一粒退燒藥吃下,關上藥箱的那一刻,卻看到裡頭躺著一瓶阿托品片劑。
她藥箱沒有阿托品的。
扒了一下,底下竟然還有多巴胺針劑,還有一個她自己設計的小巧靜脈推射固定器。
不可能的。
多巴胺和阿托品,實驗室是有的,這是用於急救的藥,她備用了一些在實驗室,但是,從往藥箱裡放過,至於靜脈推射固定器更加不可能放在藥箱裡。
而且,發現藥箱的時候,檢查過裡頭的藥品,確實沒有這些。
第11章 太上皇病重
她已經有種分不清現實與夢幻的感覺了,顫抖著把藥箱推回床底,只是,藥箱進入床底的那一瞬間,竟然消失了。
她有三秒鐘不敢呼吸,伸手在床底摸了一下,確實什麼都沒有了。
她顫抖著,慢慢地爬回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最近發生的事情,超過了她的認知範疇,她的專業知識和非專業知識,都無法給她一個答案,人類對於未知的事情,都有恐懼的心理,她真的覺得恐懼了。
門被「砰」一聲推開,元卿凌還沒撐起頭去看,便感覺冷漠之氣充盈四周,只感覺頭皮一痛,人就從床上被丟在了地下。
「你給本王裝死嗎?你要麼馬上去死,要麼,滾起來更衣跟本王入宮去。」冷冽的聲音在她頭頂砸開,她再被粗魯地掀翻,後背擲地,痛得她全身顫抖,還來不及抽一口冷氣,下巴便被鐵手鉗住,力度之大,幾乎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她痛楚的眸子撞入了他狂怒的眼睛裡,一張臉冷厲暴戾,更多的是無法掩飾的鄙夷憎惡,「本王警告你,休得再耍什麼花招,若再太后跟前,再胡言亂語,本王要了你的命。」
元卿凌痛極生怒,人命在他們這些眼裡,就這麼一文不值嗎?她已經傷得那麼嚴重,還不願意放過她。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他的頭髮往下拽,用膝蓋撐起身子,重重地用頭撞他的臉,此舉,大有玉石俱焚最後一擊的打算。
楚王宇文皓沒想到她竟然還敢還手,而且還是用她的頭來撞他,一時沒躲過去,撞得他眼前發黑,有片刻的眩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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