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聽得母親信他,差點奪眶而出,卻也懊悔自己的魯莽與衝動,真是得罪人多,現眼報很快就來的。
老夫人批評了他一頓之後,才叫他起來給他看看傷勢,鎮北侯不好意思,老夫人怒道:「你是我生出來的,有什麼不好意思?我警告你,這一次若能平安無事從京兆府里走出去,你得好好謝謝人家太子和太子妃,今日一早我入宮去看娘娘,太子妃聽了你的事,立刻就說你不會這樣做,你得對得住人家對你的這份信任,好好配合太子調查案子。」
鎮北侯聽了這話,有些詫異,「太子妃真這樣說?」
「就是這樣說的,你曾得罪過人家,人家恩怨分明,沒跟你計較,還願意相信你是無辜的,瞧你什麼心胸,你素日裡總看不起女子,如今你還沒一個女子有氣度。」
鎮北侯顫巍巍地趴在床上,被老娘看著臀腿上的傷口,聽著老娘說這番話,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娘您說得沒錯,我就是個混蛋。」
一句信任,對他如今來說,就是寒冬臘月裡頭的一絲炭火,雖對大局起不了作用,卻能讓他銘記一輩子。
第678章 真相在哪裡
宮中之前提交出來的口供,宇文皓為了謹慎起見,讓顧司找當時在御花園裡頭的宮人再問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顧司也不放心伏素的人辦事,親自帶著禁軍去問了一遍,又去了一趟貴妃宮中,問阿彩與汝側妃。
汝側妃的說辭是滴水不漏的,雖然看似很不符合她做事的方式,但是挑不出錯處來,為了給王爺解圍,請了當時在素心殿裡頭看著扈妃摔倒的安王妃出去,然後安王妃腹痛,無法走道,安置在就近的上弦月亭裡頭,怕風大而落了帘子,都沒有任何問題。
至於阿彩之前的口供是乏善可陳的,連唯一著重點是她跑到上弦月亭里去的,可當時已經有人發現安王妃遇襲了,帘子已經掀開,就是說,她在安王妃被汝側妃帶走到遇襲,她都沒有在身邊,更不是頭一個發現。
她本是安王妃貼身侍女,可在這件事情上頭,她完全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唯獨一點有用的是她說安王妃當時穿的裙子不是紅色的。
換言之,鎮北侯看到那一抹紅色的裙裾,未必是裙裾,而是血跡。
可這只是鎮北侯的一面之詞,或許遞上刑部或者大理寺的時候,不足以採信,甚至還會說他故意引導主審調查的方向,讓主審以為他在接近上弦月亭的時候,安王妃就已經受傷,用以撇清自己的嫌疑。
問完了兩人,安王負手而出,顧司看到安王的時候嚇了一跳,不過是短短一天,但是安王卻憔悴了許多,眼睛通紅且眼窩深陷進去,眸光如同鋒利的刀片,叫人乍一眼看過去,十分冷冽瘮人。
「顧司!」安王陰鷙地眸子揚起,盯著顧司,「你去告訴宇文皓一聲,休想為那老匹夫開脫,本王也問過,當時御花園裡多半是世家哥兒小姐,要麼就是宮中奴婢與太監,且當時在場的人,除他鎮北侯之外無一人懂得武功,就這一點,他怎麼洗都洗不脫罪名,本王會盯死他,他若不死,本王不惜犯下殺人重罪,也不會饒恕了他。」
顧司發現自己竟然有些體諒安王,或許是因為他也成了親,有深愛的夫人,安王寵妻人所皆知,如今安王妃生死未卜,他唯一的執念就是殺了兇手,因此,顧司並未說太多,只道:「王爺放心,此案關係重大,兇手絕對不能逍遙法外的。」
安王厲聲道:「兇手就是鎮北侯那老匹夫。」
顧司本不想辯駁,但是,聽了這話覺得有些刺耳,道:「王爺的心情,微臣很理解,但是,如今真相如何未曾查明,王爺這般武斷,鎮北侯是兇手還好說,若不是,豈不是叫兇手逍遙法外嗎?」
阿汝在旁邊插了一句話,略帶悲憤的語氣,「顧大人這話有偏頗之嫌,方才王爺說了,御花園裡,就唯他鎮北侯一人懂得武功,王妃是被掌力所傷的,這說明兇手除他之外不做第二人想,我知道太子與鎮北侯如今的關係不錯,可不能因此徇私,顧大人,王妃還躺在裡頭生死不知,連腹中孩兒都沒能保住,你們辦案,要講良心啊。」
阿彩也哭了,「是啊,務必要將兇手伏法,太可恨了,王妃手無縛雞之力,心底更是溫柔善良,多兇悍的人才做得出這般惡行啊?若不把兇手伏法,王妃府中的世子豈不是白白犧牲了?」
顧司見安王聽了阿汝和阿彩這句話之後,眸子一下子就竄起了狂怒,逼前一步,額頭青筋跳動著,盯住顧司,冷狠地道:「你聽著,三天之內,若京兆府還拖拖拉拉不肯結案,本王就親自去了結兇手。」
顧司不願去挑戰安王的底線,只得應了一聲告辭。
他嘆氣,安王這邊執拗地認為鎮北侯是兇手,如果三天之後調查不出來結果,只怕他真會去殺了鎮北侯。
一個憤怒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顧司隨即又去問了一下當日在御花園的宮人,還去問了一下發現安王府出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