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伊恩為什麼要把真相告訴我們?」
剛才聽手機里他說的那些事情,楚寧就在想,如果他是一個心機深沉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會告訴她們整件事背後的真相。
想抓人直接綁就好了,浪費什麼口舌?
她不該信他的,那些所謂的證據,誤導了判斷,
這種狼窟一樣的地方,就不應該太輕易相信任何人。
錯誤犯過一次,就得長記性,他的話,現在一個字都不能信。
正在開車的丹娜聽見她的問題,淺色瞳孔一眨,
「他肯定隱瞞了一些東西。」
有些關鍵的信息沒有說,是關於他自己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或和楚寧有關的,還有他沒有說出的目的。
「你的意思,他想利用楚寧?」
趙驚婉想起男人剛剛在手機里反覆提到的,他說過兩次,楚寧很重要。
「利用她做什麼呢?」
她想不到,三個女孩都能很聰明,關鍵信息被隱瞞導致的信息差,讓她們無法窺探出謎底。
「不管他想利用我做什麼,我都得去找他。」
她暫時不會死,就還有機會。
「最後一次了,婉婉,我有預感,這次難關過了,我們就能徹底逃開這裡。」
已經離真相很近了,
她們都知道越接近謎底越危險,危險就機會,最後的危機,逃出的機會最大,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搏一搏吧,這一局,也許就真的是生死之局。
楚寧伸手摸摸了身邊女孩臉,笑笑,俯身抱抱她。
「我一點都不害怕。」
被她抱住的趙驚婉把手搭上她的後背,沒有傷感的哭泣,只平靜地眨眨眼,緩緩開口,在女孩耳邊說。
「活著。」
伊恩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緩緩走過來。
他坐在後車廂,垂下眼眸,斂起眼底的思量,直到一旁的車門被打開,
楚寧坐上車,什麼都沒問,看都沒看他,輕飄飄的開口。
「走吧。」
男人側頭看她,沉默兩秒,對司機說了句開車,車子掉頭離開。
「丹娜小姐那邊,要送回去嗎?」
司機收到手下傳過來的簡訊,抬頭看向後視鏡的男人,詢問道。
楚寧聽見前面的人提到趙驚婉她們,放在腿上的雙手一緊。
身邊男人搭在扶手箱的手指輕點兩下。
「加拿大不是有一批僱傭軍準備運去烏克蘭嗎?一起送過去吧。」
父親和那位小叔叔不是都在那裡嗎?
正好,他再送點人過去,人多點,熱鬧。
伊恩慢悠悠地抬起手,指節分明的大手掩了一下唇角,
神情漠然,深邃的眼睛似透著厭惡一切的倦世感,而眼底卻還能依稀看到蟄伏的野心,
這樣的眼神在他身上矛盾又自洽。
楚寧和他幾次交集,男人行為舉止永遠那麼慢條斯理,說話從容有度,不帶半點冒犯和攻擊。
就算直覺告訴過她,這個男人沒有那麼簡單,
但楚寧還是被他這副君子之姿給騙了,沒察覺他一絲算計自己的破綻。
聽見她們要被送去哪裡,楚寧看向窗外的眼神未有變化,只是腿上的手攥得更緊。
「伊恩。」
她保持著面朝車外的姿勢,叫他的名字,男人應了聲,看向她。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噁心。」
戴著張人皮面具,就以為能掩蓋自己的真面目了嗎?虛偽至極。
伊恩對她極具侮辱的語氣滿不在乎,笑笑回復她。
「沒有。」
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沒有人這麼形容他呢。
挺新鮮的評價。
「因為我騙了你?」
聽他無所謂地語氣,楚寧冷笑,鬆開攥緊的手,轉過頭看他。
「當然不是,我就覺得你整個人都很噁心,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伊恩笑容更深,點點頭表示對她說話的認同。
「有這麼噁心?還以為你挺喜歡我,不然那天晚上,你的表情怎麼會那麼情動?」
「裝的看不出來嗎?」
她不甘示弱,更不願意在這麼個男人面前承認自己的確挺滿意他床上的能力。
至少她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楚寧語氣冷硬,嘲諷的意思明顯。
女人只有在對能力不行的男人時,才會裝做高潮,
這對男人來說,殺傷力不亞於當面說他不行。
饒是伊恩再紳士,再會偽裝,在楚寧這句話說出來後,也繃不住斯文的臉上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