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瞥到她垂在腿側的手指不停糾結。
揣在褲子口袋的大手抽出,抬起就扣了幾下門,可利落了,嚇得身前人影一跳。
「你幹嘛?」
趙驚婉緊張地回頭看他,她還沒準備好呢!
瞧她侷促的樣子,洛津覺得有點好笑。
「你喜歡杵這裡當門神?」
「不是...」
那也等她稍稍做一下心理準備呀!還沒想好怎麼說呢,抱怨的話還沒說完,門打開了。
開門的不是楚爸爸,是讓洛津眉頭瞬間緊皺的男人。
楚晉州倒是反應平靜很多,妹妹跟他說了一會兒誰會來。
「進來吧。」
他側過身體,讓兩個人進來。
洛津拉起還杵在原地的女孩就往門裡走。
「晉州哥,你怎麼今天下班這麼早?」
她轉過頭詢問正在關門的男人,絲毫沒看到身旁某人的臉色有多黑。
「和同事調了一下值班。」
楚晉州一如既往的溫和,和她說話時眼角帶笑。
「你來了。」
從沙發站起來的楚寧想往這邊走,但看見趙驚婉身邊的男人,腳步又頓住。
不算大的客廳內,氣氛一下變得尷尬起來。
搞得趙驚婉也跟著有點不自在,但是小姑娘心思細膩,
自己再怎麼緊張,還是偷偷握住了身邊男人的大手。
不是在給自己找安慰,是怕他會不舒服。
畢竟這個房間裡,她和楚寧楚爸爸已經熟得和一家人沒什麼區別。
但洛津是第一次來,加上之前不太好的經歷,楚寧和晉州哥難免會有排斥。
她不想讓他有被排擠在外的難堪。
洛津低頭看了眼握住自己的那隻手。
女孩白皙的手指穿過他的手掌輕握住,柔軟又輕柔。
就知道她的心思。
雖然他沒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經歷太多,這種場面在他眼裡掀不起什麼波瀾。
洛津的情緒只會被一個人輕易牽動,就像現在,明明某人安撫性的動作毫無意義,
但他心頭還是划過一絲暖流,大手用力回握。
楚爸爸端著最後一盤菜從廚房出來,看著已經來了的兩個人,熱情招呼他們趕緊坐下。
看著爸爸比劃的動作,楚寧能看出他的開心。
幾個人坐下後,楚爸爸視線一直朝趙驚婉身旁坐著的男人打量。
他什麼都沒問,一直比劃著名讓他們多吃,不要拘謹,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
趙驚婉心裡很感謝楚爸爸的體貼,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打聽,給了她很多不用糾結的空間。
很怕楚爸爸問起她洛津是幹什麼的,家裡情況,更怕提到他的父母。
在她看來,這些問題都是洛津身上不好輕易觸碰的敏感之地。
一頓飯吃得既安靜,又不安靜,僵硬中帶著股莫名的和諧。
楚寧的話比平時少很多,她一直悄咪咪的打量男人吃飯。
哦,原來他也會吃飯啊。
他吃飯也是用嘴巴嚼的啊。
吃得還挺斯文的,還會用筷子,對她爸爸也挺有禮貌。
這麼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
楚晉州平時話就不多,吃飯時話更是少得可憐。
不過趙驚婉看出來,他有幾次好像想和坐在自己的男人說什麼,但最後都沒開口。
只有楚爸爸從頭到尾一直保持熱情。
晚飯結束,楚寧拉著趙驚婉去廚房洗碗,客廳里就剩下三個男人,楚爸爸想說什麼就比劃給兒子翻譯。
洛津有問必答,大方從容得很。
「婉婉,我還沒聯繫得到丹娜,你呢?」
楚寧有點擔憂,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人都突然聯繫不上,她很怕丹娜出什麼事。
有問過她哥,丹娜也沒再聯繫過他。
這不對勁兒,楚寧心腸本就熱,她對丹娜再怎麼吵來吵去,但還是拿對方當成朋友的。
現在這種情況,她以為可能只有客廳坐著的某人知道丹娜的情況了。
趙驚婉知道她想說什麼,但是她搖了搖頭。
「我沒辦法問他。」
楚寧不知道洛津和阿圖爾家族的仇怨,但她知道。
她知道那個男人背負的黑暗過往,是拜誰所賜,那是永遠也無法化解的血海深仇。
不管丹娜的消失,和他有沒有關係,那都是他的事情,他想怎麼處理,別人都沒有立場干涉。
殺父殺母的仇啊,就算波及了無辜,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