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書?」宋枕錦眸光一頓。
葉以舒點頭,「名醫都是有自己的代表作的。你從現在積累,沒準兒以後寫本書能流芳百世。」
宋枕錦眼神一清。
「不求流芳百世,但求造福百姓。」他凝望著葉以舒,聲音低緩。
「不愧是宋大夫。」葉以舒道,「思想覺悟就是比吾等俗人高。」
宋枕錦雖沒聽過他偶爾蹦出來的這些詞兒,但細細思索,倒也能明白。
他看著哥兒,腦中忽然划過豆苗那句哥兒沒喝過孟婆湯的話。宋枕錦心念一動,問:「孟婆湯是什麼味?」
葉以舒眼睫顫啊顫,隨口道:「我又沒喝過,我怎知?」
他狐疑地看著宋枕錦,納悶:「你怎麼對這個感興趣了?」
宋枕錦只衝著哥兒淺笑。
只是對哥兒感興趣罷了。
清風明月一般的人笑起來如外面的暖陽一般和煦,葉以舒稍不注意,心神就被他勾了去,哪裡還有什麼警惕。
他慣會耍賴,又見宋枕錦別開頭不笑了,走過去拉著人,讓他再笑一個。
活脫脫的土匪樣子,逗得宋枕錦面紅。
逼得人不得已,宋枕錦快步出門去,說:「我去武館看看人。」
葉以舒追出去幾步,卻見門外早沒了宋枕錦的影兒。
葉以舒笑容滿面,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關上門。
卻說那下林村,施蒲柳回程時,早已被葉家二老盯上了。
葉家正屋,老兩口關上門。
李四娘往床上一坐,眉毛高豎,氣得拍腿道:「我就說他兩口子有事情瞞著我們,原來那舒哥兒去了縣裡,生意做得紅火呢。」
葉開糧抽了兩口旱菸,躬身坐在凳子上,臉色漆黑。他道:「都已經分家了,再如何又與我沒有什麼干係。」
「什麼干係?!我是他奶,是他爹的娘。那做生意的錢,應孝順我倆。」
葉開糧只顧抽著旱菸,悶聲不語。
要不是聽那薛家的老娘在鎮上罵街,他們又哪裡知道,舒哥兒如今在縣裡掙銀子。
這就罷了,可氣的是他居然願意拉拔一個外人,都不願意拉他小叔一把。
再鬧得不愉快,那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至親。這樣外面人知道了,讓他葉開糧的老臉往哪兒擱?!
「抽抽抽!就會抽你那煙!我讓你想想辦法,家裡如今沒有老大幫襯,瞧瞧咱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李四娘急得拍手,在屋裡轉個不停。
葉開糧道:「你可別忘了,舒哥兒是個什麼性子?」
先前折磨他老兩口的事兒還歷歷在目,是有那個心思,膽子也不夠。
話一開口,李四娘更為惱恨。
「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早年生出來就應該掐死!」她臉色一陣青白,眼神狠毒,在緊閉的屋內猶如惡鬼。
「行了,有那個罵人的勁兒不如想想辦法。」葉開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