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致辰猛地起身:「我真是瘋了,才會坐在這聽你說這些。」
周繼良快速探身上前捉住齊致辰手腕,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攥著。
齊致辰用力甩也沒甩開那隻鐵鉗般的手,他低聲道:「放手。」
周繼良依然不鬆手,就像那年在呈塘水庫里他拽著懸空的少年一樣,他怕他稍微一緩力,就什麼都來不及。
齊致辰用另一隻手來掰周繼良的手,動作很大力也很粗魯。
周繼良強調道:「你信我,我說的是真的。」
齊致辰終是擺脫了那隻手,什麼也沒說的快步往出走,他只想離開,他不想再聽男人說什麼,他也不想去辨別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他疲于思考。
周繼良手臂無力垂下,沒追出去。他煩躁的坐在那,明明將一直以來的所謂秘密對齊致辰說出了口,卻沒感到絲毫輕鬆。他的不輕鬆來自於離去的人那裝滿憤怒和排斥的眼眸。
他在天黑後開車來到齊致辰住的小區,他不知齊致辰離開那家麵館是否回了住處,他也不知齊致辰是住在幾單元幾樓。他坐在樓下涼亭里,身邊放著的是齊致辰落在他車裡的電腦和兩本書。打電話向艾雲輝要了齊致辰的手機號碼卻也沒打算打過去。他摸不准齊致辰的情緒,但他知道自己的,他內疚於因當年他的一個謊讓他們之間一切都改變。
艾雲輝在電話里忍不住埋怨:「營長你是不是太倉促了點,你直接就說了小齊肯定不好受。不是說讓你慢慢滲透的麼,要不這樣,你把他那東西給我,我明天抽空給他送去。」
周繼良沒同意艾雲輝的建議,他又將東西放回了車裡,他覺得這樣他就多了一個見齊致辰的理由。
他剛啟動車,就看到了小區門口抱著孩子進來的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那晚被他誤認為是齊致辰妻子的那個。周繼良想都沒想就下車攔住了人。
女人被突然走過來叫住她的高大男人嚇一跳,本能的後退閃躲。
「你知道齊致辰住哪嗎?能告訴我嗎?」
女人見周繼良有幾分眼熟:「啊你是他那天那個朋友吧?他不在家,跟我家邸嘯在外面吃飯沒回來呢。」
這城市的夏天最讓人慾罷不能的是擼串,坐在大排檔里哪怕煙燻火燎汗流浹背也能吃的不亦樂乎。邸嘯隔三差五就帶店裡小工過來聚餐,每次都會叫齊致辰。讓他意料的是每次都不來的人今天打了電話就痛快的到了場,從來後就沒幾句話坐在那不停喝酒。
邸嘯納悶:「你這是咋了,在學校遇到不痛快的事了?」
桌上的其他人聽到後都紛紛看過來。
齊致辰搖頭,將空杯續滿:「沒有,就是想喝酒了。」
邸嘯:「你在國外喝那麼多年洋酒,酒量鍛鍊出來了啊,不再是以前那個慫包,現在已經面不改色了。」
「是麼,」齊致辰笑笑,「可能吧,如果我說這啤酒喝起來就跟水一樣你信麼。」
說完這話,他仰頭又喝了一杯,而後笑著掃視全桌:「都看什麼,不服來戰。」
「嘿我這小暴脾氣,」邸嘯邊說邊招呼服務員,「來來來,給我們這桌上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