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令。"
一位頭髮花白的管家迎上前來，恭敬地行禮。
"老爺在等您。"
林星野挽著厲瀛舟的手臂，感受到四周投來的探究目光。
她能認出其中不少面孔，都是來前厲瀛舟給她的資料。
政界要員、軍方高層、金融巨鱷，全都是平日裡難得一見的人物。
宴會廳內，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
林星野注意到，廳內布置處處彰顯著池家的底蘊。
牆上掛著價值連城的古畫，侍者端著的餐盤都是古董銀器，甚至連角落裡不起眼的花瓶都是明代官窯的珍品。
林星野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祁羽和祁淼。
祁淼穿著一襲米白色長裙，妝容精緻卻掩不住病態的蒼白。
她站在祁羽身側，目光在觸及厲瀛舟的瞬間微微閃爍，隨即又平靜地移開。
祁羽則是一如既往的斯文儒雅，金絲眼鏡下的眼神深邃難測，只在看到林星野時，微不可察地頷首示意。
林星野點頭回應了一下，隨後收回視線，跟著厲瀛舟往宴會廳深處走去。
然而，剛踏入主廳，她的腳步就頓住了。
沙發主位上，坐著兩位老人。
其中一位是許久不見的沈老，他穿著深灰色中山裝，銀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雖已年邁，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
而另一位，則是一位陌生的老者，面容肅穆，眉宇間透著久居高位的威嚴，想必就是池家的老家主。
也是前中部戰區空軍司令，級別比厲瀛舟還要高一級。
只不過一個是陸軍，一個是空軍。
沈老一見到林星野，混濁的眼睛瞬間亮了，竟直接抬手招呼她。
"小星野，過來。"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一時間，不少目光都聚集過來，帶著探究和驚訝。
林星野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沈老這是在替她搭線。
她緩步走過去，恭敬地欠身，小臉上帶著一抹笑容。
"沈爺爺。"
沈老笑著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隨即向對面的池老家主介紹道："老池，這就是我常跟你提的那個丫頭，林星野。"
池老家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卻又似乎藏著某種深意。
半晌，他緩緩開口："聽老沈說，你是MDT最年輕的心內科醫生？"
林星野不卑不亢。
"是前輩們抬愛。"
池老家主哼笑一聲，眼神卻緩和了幾分。
"年輕人，倒是謙虛。"
林星野剛在沈老身旁坐下，厲瀛舟便走了過來。
他站得筆直肩線平展，黑色西裝一絲不苟地貼合著挺拔的身形。
但卻在池老爺子面前微微低頭，語氣恭敬。
"池老。"
這一聲稱呼，讓池老爺子眉頭一挑，蒼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
"喲。"
老爺子慢悠悠地端起茶杯，眼底帶著幾分玩味。
"厲家小子，什麼時候學會跟人低頭了？"
若是從前，厲瀛舟絕不會對任何人俯首，哪怕是級別更高的將領，他也只是禮節性地頷首，從不會放低姿態。
可此刻，他神色未變，依舊保持著那份恭敬。
"池老說笑了，晚輩一直敬重您。"
池老爺子眯了眯眼，目光在林星野和厲瀛舟之間轉了一圈，忽然笑了。
"看來，傳聞是真的。"
"什麼傳聞？"
沈老適時接話，語氣裡帶著明知故問的笑意。
"都說厲家這位年輕司令，最近為了個小姑娘，連脾氣都收斂了不少。"
池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星野一眼，語氣緩慢…
"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林星野耳根微熱，卻仍保持著鎮定，只是指尖不自覺地捏緊了裙擺。
厲瀛舟神色未變，只是淡淡道："池老慧眼。"
池老爺子哼笑一聲，倒也沒再調侃，只是轉而看向林星野。
"丫頭，你倒是本事不小，能讓這小子為你折腰。"
林星野還沒開口，沈老已經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老池，你可別嚇著孩子。"
氣氛正融洽時，沈老輕抿一口茶，狀似隨意地開口。
"老池，我記得小棠的那位私人醫生溫如琢，也是MDT出身吧？還是從前沿醫療組退下來的。"
他笑了笑，狀似無意的開口。
"不如讓小星野認識認識，交流一下醫術？"
池老眉頭微動，正要婉拒，沈老卻不著痕跡地給林星野遞了個眼色。
林星野會意，起身執起茶壺，親自為池老斟了一杯熱茶。
"池爺爺，請。"